“你竟敢公然殴打公职聻员?!”
“诶?”新聻看不见它,正发愣,转眼脑顶就挨了记头锤。
“你打我?!”
“是你先动的手!”
两聻扭打在一起,不断有上来拉架的新聻老聻加入战局,场面逐渐混乱起来。
沈娆娆原本倒在办公室正中间,趁乱爬起来,从接待台上抓起一早看准了的临时通行证,逃也似地跑出接待处,直奔相反方向。
紫宴庄园大厅雅雀无声,云华大师光秃秃的脑袋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当年他徒步八十里,上山拜九元大师,求他收自己为徒。九元大师眼都没睁,摆手请人送他走。
“你没这佛根,修出旁人十倍力,也达不到人家十分之一的成就,趁早死了这条心。”
一道上山的兄弟四人,只他一人被清净寺拒之门外。
谁料三年后一场大火将清净寺烧了个干净,九元大师和名下九名徒弟命丧黄泉,只剩下两个打扫院落的沙弥,大的刚满八岁,哭着投奔住在清净寺外五里的云华。
不久云华自掏腰包重建清净寺,成了新主人,收两小儿为徒,延续佛教香火,一晃就是六十年。
佛根这事真让九元大师给说着了,入主清净寺后,他日日诵经至深夜,布施化缘插着来,从不间断,也研读过不少佛学著作,可这成就就是上不去。过了五十岁,云华终于认命,他不是修佛成仙的料,不如趁这辈子好好享受。
只要不破荤戒色戒,坑人银钱的买卖,适当做做也使得。
不曾想今日竟遇上了根硬骨头。
云华大师担心自己方才眼拙,悄悄抬起眼皮,映入眼帘赫然一双颜色浑浊的绣花鞋,仅凭样式推断,至少是清朝货,视线再不敢往上挪半寸。
前些天霍庆忠那老登给他打电话咨询抓鬼事宜时,他清楚记得他说这鬼刚死,预备头七当晚鬼魄还家门时将其擒拿,打散魂魄还是收走炼药全看他,这才一口应下。
云华大师道行虽然不高,对付刚死七天的小鬼也算是手拿把掐,原本派徒弟来就能了结,只因霍庆忠出的价极高,总要做做样子,把场面撑起来,一股脑带了九个徒弟,连那日日挨骂的蠢徒三千也跟着来了。
不成想遇到这遭。
小红见他没反应,又伸手晃了两下招魂铃,吓得云华大师猛一哆嗦。
徒弟里面也有几个修行超过三十年,能看见她,料想应是今日要抓的鬼,可师父迟迟不动,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小红失了耐心,上前一步,食指勾住云华大师的下巴,挑起他的脸。
“我说,你都盯着我这鞋看了半天了,还没看够?”
“不...不是...”
“那是什么?不知道你今天是来抓我的,还以为是来跟我相亲的呢。”
小红放下他的下巴,绕着转圈,将围在自己周围的黄袍僧人一一打量了个遍。
“云华,不是我笑话你,就你手下这帮庸僧,全加在一起也不抵我一根小拇指,硬要强来只会伤了自己,你也一把年纪,过不了几年就要做鬼的人,实在没必要为了几两碎银跟我结仇,你觉得呢?”
这话有理。
云华很想点头,却又担心在一众徒弟面前失了威严,只好一面偷偷向小红使眼色,一面厉声道,“僧人抓鬼天经地义,休要多言,拿命来!”
说罢作势起咒,修出三张避鬼符,直冲小红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