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传来白凌夷含着笑的声音,乔怜抬头,正要分辨一二,却见白凌夷的脸静在咫尺,连两人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她瞬间乖乖噤声,立刻又低下头,正要翻身下去再同他说法,腰间却被一双手给牢牢牵制住,动弹不得。
“公子还没闹够吗?”乔怜终于忍不住开口,听语气显然怒了。
话才说完,乔怜明显感觉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两人的衣衫紧贴着,她甚至都能感受到他衣衫上传来阵阵的湿意,应该是方才冒雨而来淋湿的。
“没想到怜儿年纪不大,脾气倒不小。”白凌夷眼里似笑非笑,略有些刻意的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本公子好意在先,怜儿推我在后,现在是怜儿压在本公子身上,还如此冷言令色......所行所举,该当如何?”
乔怜只得是劝自己深吸一口气,内心告诫自己:罢了,跟白凌夷斗嘴是最不划算的。
“公子教训的是,只不过地上湿冷,不如公子先起来,免伤身子。”她好言劝着,经过两人这么一闹,乔怜的腿也已恢复了大半知觉,只等他松手。
好在白凌夷这会儿也算听劝,愿意撤开了手。乔怜一得自由,立刻飞速起身,几乎是弹起来的,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袖口中滑落的那枚小小玉坠。
乔怜第一时间推开门,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她现在鼻息间萦绕的全是白凌夷身上淡淡的药草味,令她心烦意乱的,得好好散一散才是。
白凌夷已起身走到乔怜身后,乔怜回头看向他,他已然恢复了往常温润公子的模样,正打量着书阁内四处,眼神中透着几分宁静与从容。只是发丝被细雨轻抚过,丝丝缕缕地垂落在额前,微微沾上了些许晶莹的水珠,略微有些散乱。
他身上的白衣微带湿润,水珠如珍珠般点缀,白凌夷的白衣与黑发交相辉映,看的乔怜有些晃神。
“这西书阁确实太旧。”白凌夷忽然说起此事,乔怜闻及,慌张的收回目光。心中暗自庆幸公子一直在打量书阁,没发现她已经看着他入神。“你就留下来将这里好好打扫吧,这几日就不用随侍了。”
说完,他利落的拿起一旁的油纸伞,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乔怜,独自步入细雨中,就这么离开了。
乔怜站在原地看着走远消失的白凌夷的背影,这熟悉的感觉又来了,就是这种无厘头的感觉!这几日来,此类的事情出现过太多次了,以至于现下她都已经习惯了。
不出意外的话......怕是不过一会儿,暗影就可能会过来传唤公子突然要有什么事吩咐,她又不得不得去随身候着,等忙完再接着干活。
之前都还不是什么大事,顺手就能做了,可打扫偌大的西书阁?是不是......有点太压榨人了?
乔怜只觉公子是有点越玩越大,怕要想些对策应付,依旧未注意自己袖中的玉坠已到了他人手中。
白凌夷撑着油纸伞,在府内小径上走了一段。当他路过一片水池,见池水在雨中泛起层层涟漪,他开始放慢了脚步。
目光落在手中紧握的一枚玉坠上,玉坠晶莹剔透,散发着淡淡的光泽,底下刻着几个不显眼的小字。他脸色及极暗沉,眼眸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又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思绪和情绪。
此刻再次确认玉坠上刻着的‘南宫怀宁’四个字之后,他果断轻抬起手,将玉坠向水池中抛去,便脚步不停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