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用你们的头颅,作为来觐见我的贡品吧!”
雪匪的头领、自称“国王”的法里斯·金一说完这句话,亚诺就感觉身侧一股强烈的劲风袭来。
这让他来不及思考更多,连忙就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傀儡的袭击。
亚诺身体顺着翻滚的架势半蹲停下,一边抽出放在右腿外侧皮套中的匕首,一边定睛向自己刚才站的地方看去。
结果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直接让亚诺额头上冷汗直冒,一丝名为恐惧的情绪悄然爬上他的脊骨。
先前亚诺站立的地方,那里的实木地板竟然被傀儡一脚踹出了个骇人的破洞,就连下面露出的金属底板都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凹陷。
方才这一招带来的压迫感,让亚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咚!”
重物摔倒在木地板上的声音从亚诺的身后传来,他快速回头一看,发现路易斯18竟然被傀儡惊天的一击直接吓倒在地。
路易斯18那恐惧的脸上布满了眼泪和鼻涕,显然是吓得不轻。
他身体哆嗦着想要爬起来,却失败了,又尝试了一次才终于勉强站立。
“对……对不起……”
最后用他那无比恐惧战栗的声音对着望过来的亚诺道了一句歉后,他就转身踉跄地跑出了主中控室,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路易斯他……他竟然跑了,就留我一个人面对强敌……
亚诺对此没有感到愤怒,反而是从心底涌起了一股莫大的失望。
虽然他能够理解胆子本来就很小,甚至是有些懦弱的路易斯18面对这种程度的强敌时,撒腿逃跑也是情有可原。
并且后者走了自己还不用再分心保护他了。
但是真当路易斯18逃跑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很失望。
这场战斗毕竟是属于他路易斯18的战斗,对方只是简单威慑一下就被吓得仓皇逃窜,实在是……
无数情绪最终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但亚诺很快接受了事实,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再次面对敌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舒适靠在办公桌前的法里斯看见这样的情景不由得捧腹大笑,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同时,亚诺身旁的傀儡也停止了接近的动作。
“真是笑死我了,太好笑了!”
法里斯抹着眼角刚笑出来的眼泪,带着笑腔指着正摆出防御架势的亚诺,嘲讽道:“贱民就是贱民,蚂蚁排泄物一样大小的胆子,也敢来挑战我的威严?”
说完,他抬手拍拍掌,整个主中控室唯一的入口处应声降下两道半米厚的钢板,将亚诺的退路死死封住。
“跑了只小虫子,不重要,反正它就算不死在这,也会随便死在别的什么地方吧。”
法里斯指向亚诺,语气嚣张到了极点:“至于你,我还没开始享受呢,可不能让你也跑了!”
侧头瞄了一眼背后被堵死的大门后,亚诺好整以暇地再次摆好架势,开口回应:“我不会离开,除非你死透了。”
“哈哈哈哈,这句好!”法里斯疯狂地大笑,随后将手指抵在太阳穴,“我会把这句话刻在你的墓碑上!”
说完,旁边的傀儡就咚咚咚冲上来,一记直拳直冲亚诺面门打来,卷起的劲风呼呼作响。
虽然这傀儡的感攻击谈不上什么章法,但在其惊人的力量加持下,就算是亚诺,也断然不敢硬抗。
而亚诺可是连近距离手枪子弹都能避开的神人,因此这种可预料的正面攻击他轻易而举就避开了。
他身形一矮,匕首凌厉的朝傀儡的机械关节处刺去。
“铛!”
金铁交加的声音响起,亚诺的匕首完全没有对合金制造的傀儡产生任何伤害。
见一击未能得手,他马上闪身后退,险险避开傀儡的又一次攻击。
啧,看来匕首这种东西对它完全不起作用,必须找到其他的破局方法!
亚诺一边头皮发麻地思考,一边闪躲傀儡势大力沉的一次次攻击,两人的位置不断地在整个房间里移动,僵持不下。
……
“呼哈……呼哈……”路易斯18因为体力几乎耗尽而停下了脚步,双手握拳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但由于实在太累,所以又干脆靠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呼吸稍微平稳一点后,身体仍在控制不住地颤抖的他猛地一拳锤在金属地面,还觉得不解气,又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打得自己半边脸都肿了起来,鼻涕眼泪到处飞溅。
“该死的,我这个该死的懦夫!”他又扇了自己一耳光,眼泪不由得大颗大颗地滴落。
“亚诺先生……我对不起你……”他不断重复这一句话,逐渐泣不成声。
路易斯18从小就是胆小怕事的性格,小时候邻村的孩子欺负他,他也从来都只是打碎了牙往自己肚里吞。
空有一腔热血的他连找大人告状都不敢,最多也就只敢在心里恶狠狠地向那些欺负人的坏孩子报仇。
偶尔忍无可忍的奋起反抗最终也因为人数对比悬殊而都以失败告终。
可以说,从五六岁开始,“懦夫”这个标签贴在了他的脸上,同龄人几乎无不因此对他低看一等。
甚至因为他是村长的儿子,所以这种嘲讽的声音反而更加激烈。
自从有了妹妹后,他为了保护她,苦练战斗技巧,甚至一直只是跟随巡逻队给他们打下手的他,还因此成为了巡逻队正式成员。
父母都很欣慰,觉得他成长了,他也这样认为,认为自己已经摆脱了“懦夫”的标签。
结果直到几天前,父亲等村民被雪匪掳走,头脑发热就冲进雪原,面对着生死的大危机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懦夫,一点没变。
甚至还因为在山洞里犹豫了太久,错过最佳时机,导致父亲以外的村民都被充作奴隶卖到南方去了。
“呜……父亲……”
想到这里,好不容易快要停止抽泣的路易斯18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他抬起左手想要再给自己另一边一记耳光时,突然发现自己左手里有个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