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女子和她同伴汇合后便直接出了城门,我跟着她们进了迁安村,看着她们进了一户农家这才离开。”
那坐榻上的男子身着玄色直襟长袍,腰间挂着的竹叶形状的玉质吊坠正随身体倾斜的方向垂在榻上,原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声音后才微微睁开,而这男子正是当朝右丞相之子许倾晏。
“看着就是寻常百姓,不像是被安排的人,”男子补充着,可坐榻上的主子只是摩挲着手里的纸条并未作声,男子只好继续请示,“到达村子时已临近天黑,打听起来怕打草惊蛇,就先回来向您禀报,等明天属下再去会会那娘子。”
“不必了。”许倾晏摆摆手,紧皱着的眉头却怎么也舒展不开。
手中的纸条是昨天晚上被送到丞相府的,上面写着“魂断轿前”四个大字。
皇上本不是见色起意之人,严簌簌却是个例外。
皇帝不过是来找严将军时在府上远远看到了严簌簌一眼,第二天圣旨就下到了严府。
皇上这毫无风声的下旨纳妃是所有的人都没想到的,皇上至登基以来便忙于政事不曾娶妻纳妾,别说皇后之位空着,就连妃子都不曾有一个。
这些年来那些大臣们处心积虑地想往皇帝身边送人都被一一拒绝,没成想却被一介武夫占了先机,如此一来,外界不免诸多猜测。这道圣旨给了所有大臣们当头一棒,心有不甘的比比皆是,而这一棒伤得最重的就属许倾晏了。
突如其来的圣旨就像是皇权幻化的双手生生地将许倾晏与严簌簌那青梅竹马之情连根拔起,不留一丝余地。
那道圣旨甚至是许倾晏亲眼看着皇上写下的,纵使他与皇上一同长大情义颇深,在皇上问他意见时也不敢多说半句。
作为丞相之子,他从来不敢懈怠半分,伴君如伴虎,他怎敢拿全族性命来换她一人?
连泪都不能流的许倾晏只能告假在家喝个昏天黑地,连着醉了几日,直到收到了写有“魂断轿前”的纸条才清醒过来。
在朝堂之上,儿女私情简直不足挂齿,许倾晏不会为了私情将新娘留下,但,那些未如意的大臣们却是会为了私心毁了这个新娘。
如今,重要的不是把她留在身边,而是护她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