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说咱们这日子，咋就过得跟无脚的鸟似的，一刻也不能停呢？”狗拽坐在破旧的沙发上，手里紧握着那张学区房的纸条，眼神里满是迷茫和疲惫。

林镇苦笑，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夜色如墨，仿佛吞噬着一切疲惫与希望。

“哎，你不懂，这世道，就像咱们小时候看奶奶那样，忙忙碌碌，一停下来，心里就空落落的。咱们现在，也是为了孩子，不能停啊。”

“可是……可是我真的累了，这学区房，就像是压在我们胸口的大石头，喘不过气来。”狗拽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几分无奈。

“累？谁不累呢？”林镇转过身，“但你想想，咱们小时候，奶奶是怎么说的？人老了，一歇就发困，一困就想爷爷。咱们现在，一歇，想的就是孩子的未来。咱们不能让孩子跟着咱们受苦，得给他们一个好的起点。”

狗拽低下头，沉默良久。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狗拽怀着忐忑的心情打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穿着朴素，面容慈祥的老妇人，手里提着一篮子鸡蛋。

“您是？”

“我给我儿子送点鸡蛋，让他补补身子。”

“你儿子？”林镇凑了过来，“老奶奶，你儿子住址没有吗？”

“朝阳小区151号308室。”

“几单元？”

“二单元。”

“我们这里是一单元，二单元接着往东边走。”

“谢谢，走错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送走老婆婆，林镇想起了自己的奶奶，心里莫名的一阵心酸。

就像失业一样，你如果一年半载的不上班，整个人都会颓废的，奔波的人就像无脚的鸟一样，因为没有脚，就没有停歇，没有终点，只有选择飞翔。

很小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奶奶整天不闲着，一会做饭，一会喂猪，等年纪大了，就坐在门口剥花生，拧玉米棒子，就是冬天她手里还拿个麻绳、线什么的在搓着，看着村里的其他老年人坐在墙角晒太阳唠嗑。

我说奶啊，你歇会中不？

我奶说，人老了，不中用了，一歇就发困，一困就想你爷爷。

其实过了很多年我才明白，我奶奶在忙碌中压抑自己的思念和悲伤，像一个无脚的鸟一样，几十年不想停下来的原因就是一停下来就会想我那早死的爷爷。

我奶奶临死的时候是喊着我爷爷的名字，那年冬天，我记得很清楚，弥留之际，我耳朵贴在她的嘴上，她嘟囔一句，他爹啊，你还要棉袄不？

“哎，狗拽一退出，我就觉得这局没意思了，那边是老刘把持着，这边是小霞说了算，我这夹在中间，两边都说不上话，说了也不管用。算了，你们爽吧，我也乐得个清闲。”林镇叹了口气，对身边的空气自言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