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芍的玉米训练计划没有就此搁置,她又试图教会满屋的玉米如何潜伏、刺杀和绞杀。
整个冬天,她都在辛苦地教导玉米,每天都把自己气得几近昏厥。
陌奚无奈,在茯芍不知第几十次试图教会玉米突袭的时候,他动了动手指,让最前面的玉米从柱后飞扑到了肉上。
本已绝望了的茯芍猝不及防看见了这一幕,当场怔在原地。
缓了好久,她才消化了这一成功的喜悦,乐不可支地围着那根出色的玉米转圈圈,慈爱欣慰地伸出蛇信舔舐它,将它视作黄玉一族的希望。
陌奚弯唇,含笑地望着喜极而泣的茯芍。
窗外渐有雪融声出现,滴滴答答的响了几夜。
他对着桌上的水镜,揽镜自视,端详自己的姿容。
入春了。
他可以给茯芍一窝真正的小蛇了。
……
这个冬天,人界并不太平。
修真界流传着一则消息,说沈家三公子沈枋庭堕入邪道,欲弑师夺位,琮泷门翠霜峰一干同门便是死于他手。
这样无凭无据的消息每天都有,在有确切证据之前,仙盟本不会予以理会,但谣言愈演愈烈,仙盟之中,几支和沈家不对付的家族都纷纷表态,要求彻查沈枋庭。
沈枋庭还陷在风波当中,另一边,除夕刚过,还未出年,琮泷门突然爆发了一场剧变。
沈枋庭突然指控仙尊浮清收受贿赂、敛财害命、修炼邪功,经琮泷门门主联合其他几位长老查证,沈枋庭所言不虚,几项罪名全部成立,随即革除了浮清长老之职,驱逐除名。
消息如油锅入水,炸得四处修士们不知所措。
浮清的分量非同小可,这一下不需要推波助澜,仙盟也第一时间介入其中,调查事情原委。
两位副盟主亲自前往琮泷门,琮泷门门主携沈枋庭接待。
“蒋门主、沈公子,”两位副盟主入座后开门见山地询问:“仙尊浮清一事,到底是何情况?”
门主看了眼沈枋庭,示意由他来说。
沈枋庭将话接过,“正如二位盟主所看见的那样。”
“此前翠霜峰惨案,门里调查时,在翠霜峰发现了浮清的剑气,这是拓印。”他从储物器里取出一个木盒交给对方。
“此外,还在他房中搜到了邪符咒器。门主与几位长老拿他时,他拒不受捕,出手打伤了两位长老。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
两位副盟主看着盒子里的东西,不由得皱眉。
“只是这点儿东西,恐怕没什么说服力,又或许是令师从邪修那里缴来的呢?”
沈枋庭淡淡道,“若真如此,他何必出手伤人,又逃之夭夭?”
两人诧异:“浮清仙尊逃逸了?”
门主在这时叹了口气,“是啊,仅凭这点证物我们自然也不会相信。但浮清不仅伤人,还公然叛逃,唉……真没有想到,我堂堂琮泷门的六代长老居然会是一名邪修,身为门主,实在汗颜。”
“那他逃往了何处?”
“不知。”门主摇头,苦大仇深道,“我们也在全力追捕,若有消息,定第一时间通知仙盟。”
两位盟主对视一眼。
这件事出得蹊跷,可人已不在,整个琮泷门又都口径一致。
在浮清现身辩白之前,他们也只能按照琮泷门的证词交差。
仙盟的人走后,琮泷门门主一下子瘫靠在了椅背上,抚着胸口吁气,“枋庭啊,我看这事儿是不是操之过急了。仅凭这点证据,你师尊要是回来,我可兜不住啊……”
下座的沈枋庭面不改色,“门主放心,若有差池,皆是我沈枋庭一人之过,与您、与宗门无关。”
“咳,倒也不是这个意思……”门主讪讪地咳了一声后,马上起身,“我再去仙盟打点一下,你…你也去安抚安抚你那些师弟师妹们。”
沈枋庭起身,恭送门主离去。
待屋里无人,他的眸色渐渐冷了下来。
在他谋划之时,外界突然爆出有关自己的流言,几个和沈家不对付的家族不断挑拨叫嚣,逼迫着沈家、琮泷门和仙盟都找上了门来,连浮清也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最近的一系列事搅得沈枋庭裹足难行,计划的每一步都有阻碍。
若非家族势力雄厚,自己又传承了上一世的修为,恐怕年前就漏了馅。
有了他欲弑师的流言之后,浮清收回了自己诸多权利,使他趋于被动,本该在仲夏时收的网由此被迫提前。
许多该徐徐布局的计划都被赶上了架,导致行动略显仓促,惹来了些许麻烦。
好在总体不受影响。
浮清一日不出现,这个案子就一日不会见光。过个几年,流言散去,也就无人在意那个老朽了。
沈枋庭回到了浮清所驻的苍云峰,甫一落地,两边弟子皆围了上来,关切道:“大师兄,仙盟的人来说了什么?”
“他们可有为难你?”
被峰中弟子包围,沈枋庭摇了摇头,“仙盟乃是三十六宗、天下修士之盟,又怎么会为难我一个金丹。这件事有门主、有诸位长老和仙盟查办,断不会有误,大家不必担忧。”
听他这么说,苍云峰的修士们面色才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