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多天还远没亮,我从石阶上站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腿,做了几个拉伸动作,随后转身推门进屋,出乎意料,邱圆圆和杨平并不如我以为的躺在大沙发上,一个已经穿好盔甲正在手电光下擦枪,另一个在整理弓和箭。
看到我进来的邱圆圆显然有点尴尬,“不要窘迫嘛,你就当自己是个女明星穿着道具装去拍一部冒险电影好了。”这算是安慰话,可不知怎么在我嘴里说出来更像是嘲弄。
她果然撅着嘴瞥了我一眼,“把头发盘起来放在头盔里”我马上又说道,脑中不由想起了岳婷伶的话,长头发一旦被拽住或卷住,战斗力就会大大下降。
邱圆圆里边其实还穿着牛仔装,只是把盔甲套在了外面,说实话这甲衣无论穿在瘦骨嶙峋的杨平身上还是穿在这纤细的女孩身上都谈不上好看,甲胄完全贴不紧皮肤,相反晃来晃去发出“哗啦啦”的铁片相碰声。
我尽量憋住不笑,可还是“哈哈”出了声,“笑你个头啊!”邱圆圆终于忍不住,“这么重的东西,需要跑的时候怎么办?”
“笑你个头”,这完全不像是她讲出来的,倒该是岳婷伶吐出来的话,我瞅着眼前这个女孩,愈发觉得真实的她可爱诱人。
“跑不动我背你”我很想这样回,但杨平毕竟就在旁边,虽然他根本不会在乎,但我还是没说出口。
就在这时,骆阳平从里面走了过来,这小兔崽子居然就那样把两面护心镜套在大衣外!
本来还在生气的邱圆圆“噗嗤”笑了出来,杨平干脆把头别向窗外,“胸罩要戴在里面”我故意戏谑道,“把大衣披在外头”。
邱圆圆的笑声也变成了“哈哈”,骆阳平瞥了她一下,又恨恨瞪了我一眼,但还是听话地照办了。
这套盔甲说实话值老钱了,我甚至有了如果能平安归来就把它卖到文物黑市大赚一笔的念头,瞅着骆阳平系上大衣纽扣,我突然掏出枪对准了左边护心镜的位置:“试一试这东西能否挡住子弹怎么样?”
他脸色一下变白,“开…开什么玩笑!”边说边使劲吞唾沫。
他未必不知道我是闹着玩,可还是被吓得不轻,“好了,都没问题的话我们出发。”杨平却紧了紧肩背上的弓箭,用淡淡的语气道,“进地下的入口在哪里?”
我指了指走廊深处那个房间:“就在那儿。”
邱圆圆看我的眼神一下变得奇怪,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原本可能以为入口在附近什么地方,没想到居然就在这所住宅里,这听上去是那样的胡扯。
“那么走吧”杨平略略抬了抬手,示意我带路。
我走过去把房门推开,骆阳平昨夜当然没在里头睡觉,那股怪味依旧弥漫,我回头看了看,发现邱圆圆也在瞅我,从昨晚到现在她始终都没问味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点起几根蜡烛,我将地铺上的东西全都扫到一边,俯身一下把那块地板掀起,怪味立刻浓了起来,左新杨这变异货明显在底下一直没离开过。
换做是我,好不容易见到了光明,也一样舍不得走的,只是当初是谁将他变成这副模样锁在下面的?
显然不可能是我,我对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记忆。
我朝自己的右手啐了一口,随后像昨天那样开始一块块搬动水泥,我清楚左新杨一定听得到动静,所以在移除最下面那层水泥块时,对杨平道:“麻烦给我一支毒箭。”
杨平没有拒绝,反手从箭囊里抽了一根蓝头的递过来,我把箭搁在地板边缘,然后右臂一用力,“咔”的一声将最后一块水泥拉起!
那股极为难闻的味道以最大浓度扑鼻而来,我摒住呼吸,并未把水泥整块提起,而是将它侧翻,只露出洞口的一半,底下的黑暗中,那种“嘶嘶”声瞬间靠近,一条人影在我视野里忽隐忽现,很快就清晰起来。
我抓起那根蓝头箭,等那张恶心带毛的面孔出现在烛光照下,手一抬一放就扎下去!
“等一下,别杀他!”背后上方突然传来杨平的声音!
我的手陡然停住,这时就听左新杨那张恶臭的嘴里叽叽咕咕发出声音,听起来是话语,明明囫囵吞枣般含糊不清,可我却听明白了
“杨神仙,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