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来,对着拓安说:『弟弟,起来,我们离开这里。』
拓安看见我的手,变得清醒了一点:『嗯啊…哥。她,太怪啦!』最后一声,他说的很小。
我使劲地把拓安从地上拉起来,他的腿有些软了。而井思没有任何行动,可她的手里还盘旋着五道火球。
『你还要攻击吗?』我看着井思,质问她道。
『不,不,不……』她说的极其藐视,『拓执,你虽然灵源残缺,但是意外地成熟呢。虽然嘛,你还是怯懦的。』
我并不想听她的这番话——所谓的成熟,不过是我履行对弟弟的照顾罢了。
『那你为什么还不消散手中的能量?』我看着她手中的五道火球。尤其是,那个带有蓝光的。
『你很与众不同,相对于其他孩子来说。』井思朝着我慢慢走来,『来吧,施展你的灵术,就是那道白火!』
我无比奇怪地思考着她的话——我这〖白炽〗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你想做什么,井思……难道……』我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她,内心紧张到了顶点。
拓安躲在我身后,竟然又吓倒在了地上。哪怕他拉着我的衣服,却也力软抓不住。
『你,伸出右手……』
她已经来到离我十步外的地方。突然,她停下了脚步。
『做什么?』我不敢动,但也不愿照她所说的做。
她轻笑一声。突然之间,将一团赤色红球扔向我。
我急忙闭着眼,用手去挡。结果,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那道火球停在了半空,一会儿就崩解了。
『到这种地步了也不愿意尝试一下自己的灵术……拓执,你让我好失望。这就是你的怯懦……』井思她,竟是这么成熟的批评我。就像是,严厉的父亲吗?可是,我从来没见过父亲这样子。
我惊魂未定地放开双手,『井思,你……』我想发泄自己的不满,但终是没说出来。
『你不做出反抗,怎么反驳我?』井思又是冷笑,『若是这副样子,怕是见到野兽的那一刻,就已经吓昏过去了!』
什么?她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考验我的勇气吗?明明跟我和拓安差不多大的年龄,她为什么……
野兽吗,她想表达,我所想的弱小的野兽是错误的吗?野兽不是虫子那样的弱小生物吗?可是,父亲总是会带回来的野兽和虫子是怎么回事……
我陷入纠结。
『你应该……』井思正似乎想劝告我什么,就听见“轰”的一声——水潭中间突然炸开,巨大的水浪向我们冲来。
『不好!……』井思很快反应了过来。只是,她也无法逃离。
而我和拓安根本来不及反应。
巨大的潮水压在我身上,且十分怪力地把我往推向远处。
“咳啊……”我的内脏被这巨大的力量压迫,顿时吐出一口血来。可血也被潮水卷走了。
我的意识模糊起来。但我还想着自己的弟弟拓安。我记得,拓安是在我右侧的,他应该没受到多少伤害。
潮水很快退去。而陆地上,躺着三个凌乱的孩子。
我的目光看着天空。疑?为什么这么黯淡?
我挣扎着转过身去看向拓安。幸好,他受伤不重——吃劲用了点力,爬了起来。只是,他看向我的时候,非常的慌张。
『哥!』弟弟他似乎是哭着跑来的。
我记得他不怎么爱哭。
『哥,你没事吧?』拓安他一把扶起我,又摸着我的脸,死劲地拍了拍,似乎是想把我扇醒。
也许,我在他眼里是“死的样子”吧,不然他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打我”呢?——是为了叫醒我呀!可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喉咙里被水和血噎着,只能发出点咳水声。
拓安他拍啊,拍啊……直到湿淋淋的井思来到我身边。
『我们要赶快带着他跑!』井思对着拓安喊道。
井思说完,就抓住我的双手。
『你抬着双脚……快点,出现了不得了的东西!』
拓安丝毫不敢怠慢,他也知道自己没法叫醒我。
我只觉得背部一空,然后就是一荡一荡地模糊感。
那个,不得了的东西是什么意思?哈哈,什么东西能这么厉害呀,把我伤害到这种地步……不过要说,这个东西没有井思厉害呢,至少,我在井思那里体验到了很多紧张感呢……而对东西,我却没有了感觉。
……
我似乎很轻——拓安和井思跑的很快。不知他们跑到……——应该还在海流林深处圈吧。因为在我眼里,天空是阴暗的。
……
我被放下来了。拓安撑着我勉强站着。而井思,似乎和拓安交代了什么,就向着海林湖那跑去了。
她,为什么还要去那个危险的地方?是要自己去面对吗?……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后来,拓安撑着我,一拐一拐地离开了海流林。
在海流林外圈的时候,我们被族人发现。而我当时已经昏迷了。
我很快被族中唯一的巫医——普也查森治疗了。
我在家里的床上醒来。
我看到的第一个人,是父亲。
父亲没有表露出忧伤,也没有严肃。相反,他的脸上很平淡。仿佛,他知道这一切的发生。
母亲对我的情况很难过。
我清醒之后,她时常来我床榻边照顾我,也问了海流林的事情。我一切都告诉了她。
当我说到“普也井思”这个姓名时,她表现得很不寻常——她的目光有些迟疑。
我很疑惑,也问过母亲。但她只说是一个和同龄人玩不来的孩子。
是啊,这我知道,她很奇怪,也很厉害。可为什么母亲会是这样的反应呢?还有,既然她和同龄人玩不来,为什么要找到我和拓安呢?
我想向父亲了解些什么,可他也总是避开这个谈话,甚至直接忽略。
我觉得,他们似乎不想让我知道这个女孩的事情。可我,总会知道的。
拓安他见到我醒来了,就开心地向我倾诉他这几天过得多么孤单。
我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发,只笑怨着我自己的无能。
拓安是一个很好的弟弟。他对父亲的教导铭记在心了。
我询问他关于井思的事情。拓安却显得很忌惮:『她回去了海流林深处……之后她,时常坐在院子里,总是一个人呢。我跟她打招呼她还不回答……』
我听了拓安的回答,打岔道:『你怎么不说她的坏了?你可是……』
拓安打断了我。
『不,哥哥。她只是怪……她不坏。』拓安只能说出这几句话。
我很疑惑,拓安为什么这么说?
对了,我还有几个问题——
她为什么会做出这么多奇怪的举动?
她说的“野兽”是什么?
她,为什么会,直呼我父亲的名字?父亲母亲“袒护”,是什么缘由?
她说的海林湖的东西是什么?
……
最重要的一点,她为什么对我“有意思”?她对我的“成熟”和“怯懦”的看法,我无法忘记——七岁的她,竟然这么低看我。
总之,我在恢复后,一定要去向她寻找所有答案。
现在,我还只能躺在床上。
而这是我感觉到身边的第一件,隐瞒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