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乡愁(1 / 1)山峦起伏首页

人家到春天,可能得了相思病,而我到春天,就乡愁特别重。

草木蔓发,春山可望,我无心城里的花花草草,就想回家看田里,留在我记忆中,早已没过我矮小身躯金灿灿约2米高的油菜花;山丛中不经意露出来的野生红色映山红,不似城里绿化带修剪齐整、低矮,毫无生机的紫红;还有田里大片,种水稻前,用来肥田的作物紫云英,我曾拔了一箩筐,回家拨弄下来给小鸡吃,看着毛茸茸的鹅黄小鸡纷纷在我掌间啄食。

无论走过他乡,再美丽的风景,再心比天高、志在四方,也是永远热爱家乡长江流域,河湖交错、水域宽广的平原风光,我曾在山路十八弯的云南,总觉身处重重山路,挡住了我的去路而焦灼;去舟山东极岛,海上的大雨,海面的黑墨色,像里面出来一头怪物,将我吞没在无边的大海,被层层孤独感包围,我才明白,我只是一时的新鲜感,我并不是真正意义从内心喜欢大海,而天天看碧绿的大海,颜色对比度太强,心里反胃难受的不适感,原来自己还是对从小居住的环境,有更多的亲近归属安全感。

而我仅有的兴趣爱好,全源自于小时候家人给我留下的美好经历。相对从小条件优渥的家庭,他们很早接触过琴棋书画各种艺术方面陶冶情操,了解自己的天赋与喜好,我接触的基本为0,而我对于文学与画作方面,确实是受家人的影响和熏染。

奶奶每次带我走过市里路过书摊,总喜欢买一本带回家,她偏向于喜欢看志怪神话小说,五年级夏天我喜欢趴在凉席上,看她买的《水浒传》,家里的书橱摆了很多小说,待她耄耋之年腿脚不便,却在研究《圣经》,这也是暮年之际寻求对死亡恐惧的心灵慰藉;

姑年轻的时候,学过画画,给我画过一幅素描,素描里针织绿色背心,短头发的我,虽然后来那幅画不知道去哪里了,姑的画板与画也是如山的灰尘堆积,我现在不管免费,还是不免费的画展,都喜欢跑进去看看,前年毕加索的关于立体几何《高脚盘、瓶子和烟袋》看不懂,还喜欢问别人。

从前我路过坟墓,心里很害怕,现在再也不去畏惧,奶奶去世后,才明白,那里躺的,也同样是别人日思夜想,再也见不到的人。

现在的每个法定节日,都是我内心的煎熬,我不由分想起,以往的节假日,与奶奶打电话日常寒暄闲话家常,现在奶奶的来电,再也不曾响起,她在世时用的手机,一直留在家里的桌子上,安安静静,应了那句“人死如灯灭”。

每逢安静的下雨天,我总是想到奶奶的骨灰,埋葬在靠近县城的大青山,她是那么爱热闹的人,现在下雨天,一个人在山上寂静清冷,离世前的孤独寂寞,病痛折磨,意识模糊不清,意外地死的稀里糊涂,了却了一生的交代。

生命的戛然而止,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留给后辈们渐渐的遗忘过程,留给我对死亡与生命的思考,活着,是生命不息,奋斗不止,是怀揣梦想,付诸行动,是珍惜当下,好好活着。春未老,风细柳斜斜,休与故人思故国,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