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小般，”巫曼城突然开口，“我以前也来过这里求神。那时我还小，求的却是能找到失踪的父亲。后来我才明白，神明并不会直接给我们答案，他们只会在冥冥中指引我们。”

泠般微微一愣，虽然她已听说过巫曼城的家庭背景，但亲耳听到仍觉震撼。“那么，你找到你父亲了吗？”她问道。

巫曼城苦笑一声，“没有，我花了许多年去寻找各种线索，但最终都无果。不过，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会了如何自渡，如何面对生活中的挫折。”

“或许，有些答案我们永远也找不到，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应因此停滞不前。”泠般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坚韧，她的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

“没错，”巫曼城点头赞同，“我们不能让未解的谜题束缚住脚步。或许你无需记起那些记忆，只要能坦然面对未来就足够了。”

泠般低头思索片刻，最后轻声说道：“谢谢你，曼城。你的话让我心里轻松了许多。或许我可以试着慢慢接受这段空白，至少不要再害怕它。”

两人站在古老的庙宇中，周围的香火逐渐消散，阳光透过庙窗洒在他们身上，仿佛赐予他们新的力量。泠般与巫曼城默默祈祷，一种无言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悄然建立。

离开庙宇后，巫曼城提议去附近的老茶馆坐坐。他们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点了两杯热茶。泠般端起茶盏，小心翼翼地啜饮一口，热茶的温暖似乎驱散了她心中的部分寒意。

“小般，你做过几次电休克治疗？”巫曼城突然提起他们初遇时的情景。那时他在医院第一次见到泠般，她刚做完MECT治疗，静静地坐在病床上，清冷的银灰色眼瞳令人心醉，长发如瀑披垂在洁白的床单上，白皙的手指轻敲着病床边的铁栏，仿佛在打着节拍。

他第一眼就被深深吸引，连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也许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共鸣，又或许是偶然间听闻几位护士在窃窃私语，谈论着她父母突然离世后，她的精神状态变得异常脆弱，据说她所接受的电休克治疗次数竟是全医院患者中最多的。

泠般微微一怔，似乎没料到巫曼城会突然提及此事。她轻叹一声，将茶盏放回桌上，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做过很多次。”她轻声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每一次，都像是将我的记忆重新洗牌，那些痛苦的、快乐的、不愿面对的，统统被打乱，然后再重新拼接。但我始终无法彻底摆脱那些深藏在心底的记忆。”

巫曼城听得心疼，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泠般冰冷的手。“小般，我知道这很难，但你要相信，每一次治疗都是向前迈出的一步。或许有一天，你会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