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指一并,指尖符咒飞出,方向正是怒目金刚的手。
“敕!”
一声落,顿起阵阵轰鸣,四射的电光将那金刚逼得退后了半步。
金刚偏头,当即看向符箓来处,松枝上却已没了去尘踪迹。
“是谁!”
出乎意料的,开口竟然是女声。
去尘躲在树后,借了传音符箓问她:“佛家以慈悲为怀,阁下为何对手无寸铁的百姓出手?”
“还请离开。”
“离开?”那金刚冷哼,体表光华流转,身形顿时缩小,变成了一个头戴斗笠的黑衣女子。
她扶着帽檐,冷冷道:“阁下可知,你所护之人罪恶滔天,是个不忠不义之徒。”
“不过是初见一面,我怎知他是忠是奸,是善是恶?”
去尘笑着开口:“我出手,不过见他是个手无寸铁的老人。”
“手无寸铁的老人?哈!”黑衣女子仿佛听了什么大笑话一般,乐的直不起腰来。
她狠狠地瞪了眼面前往草丛中狼狈逃窜的人,“生了一副人皮囊,却藏着一颗黑心肠。”
“如此,也算是人?”
她提起手中的金刚杵,足尖一点,杀意冲天,势要将老人的头颅取下。
却见眼前一切忽如云烟散尽,处处升起水波涟漪。
一股不属于山林的咸腥的气味拂面而过,女子低头一看,自身已在一叶孤舟之上。
孤舟漂浮在大海上,没有目的地,不辨方向地游荡,过于广袤的空间让前进和后退都失去了意义。
“你何时布的幻阵?”女子讶然。
布阵时她未察觉便罢了,这阵中如此真实的嗅觉和知觉才更叫她惊讶。
此人在符阵之上造诣奇高!
她本就不善此道,又已落入陷阱之中,挣扎无用。
迅速做出判断,女子收回了手里的金刚杵,仰头看着头顶虚假的晴空。
“阁下如此本事不去救济天下,反而为虎作伥,当真可笑!”
去尘浅浅叹了口气,伸手拨了拨怀中小丫头额角的碎发。
这种紧要时候他脑子竟然想的是一首歌谣,嘴里还情不自禁地跟着哼哼:
“黄杨扁担呀么软溜溜呀么姐哥呀哈里呀……”
李爰爰听了两句,果断用手给自己师父把嘴堵上了。
“已经很吓人了,师父你就别招魂了。”
“……”
等那山下的老人彻底跑远了,去尘才解开幻阵,对着那女子道了一声:“你走吧。”
“哼。”
幻境散去,女子深深地望了眼去尘藏身的地方,眸中杀意一闪即过。
阵法破开地一刹那,他漏了气息。
不过她要杀的人已经跑远,她也懒得跟这个突然搅局的人纠缠。
不客气地冲着去尘的方向拱了拱手,女子转身就走。
“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