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谁？？”杰瑞一脸疑惑。

“一个在卫生局录入信息的小职员。”老头为他解释道，“你们不认识，她也没想过害你，她只不过是想多买几个名牌包包罢了……女生爱美嘛，光靠一个普通文员的薪水哪里够。其实不止她，黑市上需求血型，骨髓，器官这些信息的人更多。信息贩子只管卖信息，至于被出卖信息的人后果怎样，他们可不会去管。”

“……”

杰瑞没想到自己的危机居然源自一个素昧平生的人。

“那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虽然依旧害怕，但交流了几句后，他反而镇静了一些，忍着惧意向老头问出了最担心的问题。

老头笑笑，没正面回答：“你跪下，等完成认亲仪式后，我再告诉你。”

“……我，我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老头摇了摇头，不语。

“那我会变得像他们一样吗？”杰瑞露出绝望，看向两句尸体问道：“他们不是你儿子吗？怎么死了？”

“中毒，我杀的。”老头淡淡地道。

“啊？！”

“因为他们该死！”

老头语气中有一丝难以释怀的痛楚：

“老婆意外离世后，老大老二总觉得我偏心小宝，和我关系一直很差。”

“结果小宝3岁的时候，他们把亲弟弟骗去公园玩，然后故意把他遗留在那里，小宝就此失踪！”

“从那以后，我们心里各自都长了根刺，每次见面就像尖刺扎进肉里一样！为减少相见，我把他们转去寄宿学校，只给他们最低的生活费，希望他们能真正反省，或许将来父子仍有和解的一天。”

“结果老大没多久就辍学跑去社会上混，然后把老二也带上。他们不再要我供养，也不愿和我联系。之后断断续续少有的的几次见面，不是在拘留所就是在警察局让我帮他们保释。”

“就这样二十多年过去，父子情分淡了，恨意也跟着淡了，原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谁知，生活总有惊喜！”

“呵呵，半年前，他们终于记挂起我这个老父亲，提着礼品上门来求我和好。实际上是他们染上了du瘾，还欠下一屁股债，他们看上了我的家产！那天他们曲意讨好，让我这辈子第一次吃上了儿子做的饭菜……只可惜他们忘记了，他们父亲作为一名资深化学师的本领。”

“我很容易就分辨出了他们在饭菜里下的药物成分，于是便如法炮制，给他们分别也来一份……结局你看到了，他们躺进了棺材里。”

“我压抑了二十多年，就因为那层血缘关系，被道德秩序等层层枷锁压的我无法做什么。直到他们动手的那一刻，我抛下了一切，霎那间就觉得，这天地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束缚我……两个儿子终归还是有贡献的，他们释放了真正的我，呵呵，哈哈，哈哈哈……”

老头说着说着大笑起来，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少顷，他止住笑，用一种平静的语调继续说道：

“我今年65岁，刚好到了退休年龄。等今晚将家里后事料理好，我就跟过去正式告别。往后余生，我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活！”

“所以，小宝，接下来为了你少受点痛苦，请配合一下，好吗？”

“呼~呼~”杰瑞喘着粗气哀求，“可我不想死……”

“唉，这个你没得选。”老头叹气道，“说起来你也可以怪老大老二，当年如果不是他们把真正的小宝带走，今天就不需要由你来替代了。”

杰瑞默然，脸色憋得发红。

“不用试了，你吸了软筋散，8小时以内只能做些简单活动，用不上劲的。”老人看出他的意图，淡淡道。

“需要你配合做的不多，先向父母兄弟敬茶，再自愿叩几个响头，最后我给你改姓归宗录入家谱中就可以了，时间和条件都有限，有些流程只能从简了。”

“那之后呢，你会怎么处置我？”

“放心，等仪式完成后，我会帮你注射一支全身麻醉，后面的事情你不会感受到痛苦，就像睡觉一样。”

“我没其他选择了吗？”

“是的，没有了。”

“如果我不配合呢？”

“那我只能堵住你的嘴，然后不使用麻药把后面的步骤提到前头来做了，比如将你的内脏取出来做保鲜处理，将血液抽出来换成福尔马林……做这些我会很小心，从不危及生命的部位开始……”

“别，别说了！我配合！”

杰瑞不敢再听下去，选择了认命。

“好，这就对了。”老头脸上现出笑容，指向一旁从房间里搬出来的桌子，道：“为父已经帮你把器皿准备好了，待会儿你先按长幼顺序轮流敬茶，记得认亲时的话这么说……”

老头交代一番，等杰瑞大致记住后，他坐回椅子上，与纸扎人老婆并排坐着。

“父亲，母亲，二位高堂在上，孩儿段学宝今天奉赵为姓，自愿改名为赵学宝，从此……”

杰瑞说完跪下叩头，敬茶，将茶杯双手举过头顶，递给老人赵友田。

“好，好，好！小宝乖！”

老头此时满眼慈爱，笑着接过茶杯。

“咕…咕……”

他举起喝茶的时候，忽然感到身前有一阵风扑来。

“唔？？”

原来是杰瑞趁他仰头不备之际，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尖锥，成功刺进了他的腹部！为了防止力气不够，杰瑞整个上半身都撞进老人怀里，借助身体的重量压了下去。

“啊！！！”

老头发出痛呼声，两人抱在一起倒地。

杰瑞握尖锥的手感觉到有液体流出，知道那是老人身体里流来出的血，但他仍不敢放松，手上不停地使劲搅动！

锥子是他平时开锁时贴身暗藏的工具，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