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房间陷入了沉默。
还是岑莫乾先打破了沉寂,用着轻松的语调说到:“现在想这个也没什么用~走一步看一步咯。”
宁轶点头道:“嗯,先找线索。”
“啊!”岑莫乾突然拍了拍脑袋叫道,“我们来的时候镇上的钟敲了六声,那个川晴……还有所有人默认了我们不用吃晚饭了吗?所以我们能不能叫老板娘做点晚饭吃?我来这之前就只喝了瓶可乐。”虽然他和老板因为工资问题产生了一点矛盾,但是要是早知道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捅一刀送进更加神秘的地方,他还不如厚着脸皮在老板那里蹭一顿饭再走。
反正从五岁就被那个黑心玫瑰花捡回去养了,他也早就摸透自家老板的情绪了。
岑莫乾跟他要钱的时候,他更多的是无奈而不是吝啬。
所以如果当时他厚着脸皮撒一会娇,黑心玫瑰花应该是会赏给他一顿晚饭吃的。
可是为什么啊,黑心玫瑰花难道要破产了吗?
岑莫乾回想了一下,他闹了半天最终气不过准备走的时候,老板也像是不想跟他纠缠了,揉揉眉心,叹气道:“不是我不给你钱啊……明天可以吗?你明天再来找我我给你讲清楚。”铂金色的长发如绸带因为他的动作顺着肩头滑下,金色的鸢尾花形扣子没了发丝的遮挡,露了出来,在光下闪闪发光。
就在他像小狗一样问东问西“老板你是不是要给我钱”这种盈盈期盼中,他家老板终于忍不住了,人一扔门一甩把他隔在门外。
好听的声音隔着门闷闷地从房门里传出:“岑莫乾你适可而止一点,我还没跟你算你一大早私闯民宅、在我这赖了一顿早饭一顿午饭的事情。有什么问题你明天再问,吵了一天你简直和……一模一样。”老板的声音陡然小了下去,隔了层门板岑莫乾也没听清楚,他心里小声嘀咕了几句:我小时候就在你身边赖着也没见有人在你旁边这么闹腾——况且!自己在十五岁之前是很安静的!
岑莫乾又敲了敲门,见老板真是油盐不进不打算让他进门他也不再纠缠了。
毕竟明天他就能拿到老板拖欠的工资了!(大概)
但是没想到第二天还没到来,他先是被疯子给捅进了这个地方。
还没吃晚饭。
思绪飘回游戏副本,这段小插曲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也没花费几秒。
宁轶的神情变了变,缓慢道:“现在是副本时间的六点多,每个副本入夜和吃饭的时间不固定,都是要看副本内部的逻辑进行。”
说着她伸出手又晃了晃瓶子,浅色眼球泡在液体里上上下下。
“你猜这眼珠子我在哪里找到的?”宁轶问道。
岑莫乾向他身后看去,不出预料,宁轶翻找的地方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机会让他看出些许破绽。
他眼神飘忽脑中又浮现出之前死亡的npc写的日记:
【我总觉得有人在看我。】
他把目光转向床头柜上摆着的花瓶。
明明这个房间就够小了,再加上这个床头柜的占位,显得更加逼仄。况且这床头柜的高度竟和床铺齐平,说不定晚上睡相不好的人睡着睡着头就滚到床头柜上。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这床头柜上还摆着个不算小的花瓶。
纯白的花瓶上色彩艳丽的线条勾勒出抽象的蝴蝶模样,明明只是杂乱的线条,但颜色诡丽炫目,完全不像一个破旧旅店应该出现的东西。
岑莫乾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对着他的蝴蝶羽翼:血红色的线条像是蝴蝶跳动的脉搏,鼓动着,蓬勃着,从不知何处源源不断地为蝴蝶提供养分;红色的细线又像是捆缚的命运红线,穿过蝴蝶的全身,将它束缚在此处。
蝶翼上的花纹岑莫乾只是远远打量一番,就感觉有点恍惚了……可是他之前环视房间的时候怎么没注意到这个花瓶?难道是当时环境太暗了被忽视了吗?
岑莫乾揉揉眼,收回视线。而就在他的视线收回的那片刻,花瓶上的蝴蝶翅膀好像轻微地震动了下——仿佛即将振翅而飞,鼓动着蝶翼从二维的平面中挣脱出来。
宁轶等了一会,他也没打算让一个新人多猜,正打算告诉岑莫乾,结果身旁的人就小声呢喃到:“花瓶……蝴蝶?”
“这罐子还能放进花瓶里吗?”
这回换宁轶沉默了。
“哪里来的蝴蝶花瓶?床头柜上的不是个灯吗?”
岑莫乾眨了下眼,但还像是没醒过神来:“那不是个白花瓶吗?上面的图案还挺奇怪的估计是个探索点……”
宁轶看着床头积满灰的小台灯,冷笑一声把手中的放在桌上,对着岑莫乾的后脑勺就是一个大逼兜。
岑莫乾一米八几的个子被这一巴掌打得晃了晃。
“岑昊坤,你睁大眼睛看看。”给了这不知道看到什么怪东西的可怜新人一巴掌,宁轶慢悠悠开口道。
“嘶……真疼啊。啊?什么?”岑莫乾熬过这一击带来的新鲜幻痛,呲牙咧嘴地朝床头柜处望去。
“诶,那花瓶呢?”
岑莫乾突然意识到什么。
“我不会看到什么脏东西了吧!可是我想着那失踪npc说半夜有人看着他我就看他床边有什么,看床头就有柜子,柜子上有个诡异的花瓶那你手里的罐子我估摸着是不是邪上加邪……原来不是吗?!”
岑莫乾有些欲哭无泪,他觉得自己的思维逻辑没有问题。
宁轶顿了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挺好的,就是这罐子是在床板后的暗层找到的,不是在床头柜的花瓶这种一看就很邪门,住客十有八九会因为害怕把他撤走的地方找到的。”
“话说你还能记得那花瓶长什么样吗?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