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屋里根本就没有烧炭,和外面的寒冷几近无差。
穆凌绎细心的检查屋里的痕迹,看见床榻板旁散落着小量湿润的泥土,还有一双鞋底满是淤泥的绣鞋。
他将床榻搬开,却没有发现任何怪异或地道。
颜乐在妆台边琢磨着,无意摆弄着那突兀的镜子。
突然,被放置在角落的屏风往一旁挪了挪,显现出一道暗门。
颜乐和穆凌绎恍然大悟,拿出火折子,走入地道。
石壁湿润,还没落灰,一看就是才刚挖通的地道。
令人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这地道甚至比前朝挖的那条逃生的地道还要长,他们走了好久,发现地势越来越低,地面淌着些许水。
“她从这出去,走的是上坡路,所以才会累了热了。”颜乐和穆凌绎低低说着。
穆凌绎赞同的点头。
“确实。而且颜儿可发现了,他们并未设置任何括机暗器,可见他们目的只是为了连通外面。目的很是简单。”
而且,这个简单的目的说明,皇后没想过从这里撤退。
她为的是有人进来。
两人走了一段时间,直至出了洞口,发现他们在皇后宫外的别苑。
难怪这地道挖得曲折,地势不平,更长得惊人。
这条地道的只有一个用意,便是连接两处。
穆凌绎小心翼翼的检查地道出口的周围,甚至是整座别苑,发现守卫这里的私兵出奇的多。
他们穿着家丁的衣裳,身上却都有佩刀。挺直的身板和紧拧的眉心,昭示着他们的严肃和对此处看管的严格。
穆凌绎将颜乐护在怀里,抱着她避开眼线和开始密集出现的机关,潜入一间侍女守着的房间。
皇后不在这,侍女们服侍的是谁。
梁启琛吗?
颜乐想到这,眉心一跳。
屋里沉静,内室之内有轻微的呼吸声,她小心翼翼的走进,看到薄帘之后,真的躺一个人。
她的心猛烈的跳了起来,回头看着穆凌绎。
穆凌绎轻抚她的眉轮,宽大的掌心拂过她的背脊。
“凌绎,会不会……真的……”她不安,突然有些紧张。
躺在那里的人如果是梁启琛,那就是她表哥。
穆凌绎在她的眉心轻轻的吻了吻,牵着她往前走。
他亦对这个人是否是梁启琛,感觉到心情复杂!
他处事没颜乐那么的温和,直接掀开薄帘。
躺在床上深眠的人,面冠如玉,肤色比女子还要白皙几分。
他面带祥和,但眉心却有根深蒂固的川痕。
颜乐凝视着他,指尖在半空停留。
穆凌绎对梁启琛并不熟悉,但依稀记得他意气风发。现在看着眼前如同羸弱书生般,面容也难以贴合的男子,突然有些迟疑。
睡梦中的人好似感觉到周围有两双眼睛灼灼的注视着他,睡得越来越不安稳。
他眉睫微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颜乐吓了一跳,往身后的穆凌绎怀里退。
男子的瞳孔猛然收缩了一下,可见被吓得不轻。
但他,却不喊人,极快的恢复镇定。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连。
“穆家二公子?”他似询问,但却一猜既准。
这话似乎是一句证明,颜乐瞬间脱口而出。
“你是梁启琛?”
梁启琛看着面前的女孩,心中莫名的多了几分柔软。
“是。”他的声音温和,但隐含几分小心翼翼。
“你是谁。”
颜乐的手心紧攥着,努力的平和自己的气息:“武灵惜!”
该萦绕在心头的震撼,还是在。
穆凌绎搂着颜乐,掌心来回拂过,缓解着她的异样。
他看着一直不主动坐起来的梁启琛,低声询问。
“你的身体?”
“已是残废之人。”梁启琛淡淡的一笑,仿佛只是一句笑话。
颜乐和穆凌绎,在他话落之后,都陷入了默然。
曾经的天之骄子,成了残忍。
颜乐最终压抑不住心里的愤然。
“你恨你母亲将你害成这个样子吗?如果不是他,你还是天之骄子,凌源大哥亦还是朝堂之上最受人敬仰的抗暝司统领。你有没有想过,如今这悲哀的局面全是她造成!”
她真的想不通!皇后怎么还会有脸活着!
她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凌源大哥,梁启琛。
每一个都该是傲视天下的有为之才,就因为她自己的野心和私浴,竟然吃了那么多苦,无端的成为一个不能正名的残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