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波哥，你吃营养膏吗，对你伤口愈合有好处。”

秦D天掏出一管牙膏状的物品，凑到鼻子前，用力吸气：“嗨嗨嗨，香喷喷，美汁汁！”

林夕山接过营养膏，试着吃了一口。

苦、辣、臭、油腻、冰凉.....

各种古怪的不适感摩擦他的胃壁，几秒之后，一股冲击感直冲他天灵盖，将全身的疼痛压制下去。

忍受了两分钟，林夕山抱着马桶呕吐起来。

“第一次都这样，后面就习惯了。”秦D天咧着嘴，把营养膏从地上捡起来，连粘在地上的都用指尖揩起来放到嘴里，满脸享受，“哥，你还要吗？”

林夕山摇摇头，等那股劲儿缓过去才开口：“吃这个还不如吃屎。”

“不会吧，这么夸张，大都会很多人都是从小吃到大的。”

“有没有别的正常点的食物。”

“我在卧室里养了一些水藻，是可食用的，实在没k的时候就吃这个。”

秦D天按下按钮，梯子从天花板落下，他爬上去之后不一会儿就带着一盆水藻下来。

“你住这种房子，怎么睡得着觉？”

吃下水藻恢复了一点力气，林夕山忍不住问道。

“很多时候我都在外面过夜，在家的时候就坐着睡，习惯了也还好。”

正在跟秦D天母亲调情的骚枪适时插话：“住这儿是不是上吊都得盘着腿。”

秦D天一时语塞。

接着他又听到林夕山说：“我不是嫌弃，在地铁上我看到有挺多烂尾楼的，怎么不去住那个，起码有点空间。”

“那些房子是没庇护权的。”秦D天苦笑，“你是从城寨出来的，应该能理解。”

“怎么，大都会也有黑帮收保护费？”

“不是黑帮，是流浪汉收容中心的巡查队，而且，没有庇护权的房子也容易闹鬼。”

“嗯？？？”林夕山仿佛在红楼梦里听到林黛玉是变形金刚，“你刚才说，闹鬼？是房地产公司编出来吓流浪汉的吧。”

“对嘛，赛博朋克世界观里怎么可能有鬼呢。”骚枪挺着枪口，大声说道，“这一点也不科学。”

秦D天似乎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没再说什么，只是拆下鸡冠发型，仔细喷摩丝打蜡起来。

……

夜风微凉，林夕山坐在二楼隔间的小窗旁看着大都会的夜色。

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天空弥漫着永不消散的灰色雾气，巨大的探照灯下悬浮飞船来来往往。

秦D天住在鼠尾区，靠近荒野，属于城郊地带。

听他说，大都会中心还有繁华的商业区，让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巨大虚拟投影和日夜不息的赌场会所。

但秦D天从来没见过，因为他付不起中心城区的外来人员滞纳金和包括呼吸税、占地税、环境污染共担费等各种税费。

林夕山的胡思乱想被楼下传来的声音打断：

“妈，今晚吃什么菜啊？土豆炖牛腩，红烧鸡翅！我喜欢！”

“老妹儿你让哥想想，这道题是奥数题，很难的。”

“爸，说了多少次了，别在妹妹面前抽烟，她还小，不能吸二手烟。”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嘿嘿嘿……”

林夕山打开二楼地板的时候，刚好听到秦D天流着口水哼着歌。

他本以为秦D天是在说梦话，但凑近了一看，只见他双眼大睁，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