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扫地机器人路过办公室门口，恰好接住一张哇哇乱叫的合金口腔义体：“我擦我嘴呢，谁把我上巴打飞了。”

半小时后，林夕山抱着一只义体手臂挤进电梯。

“一楼谢谢。”

整个电梯的打工人面无表情，末了，可莉莉伸出手臂按下一楼按钮。

又过半小时，罗一罗红着双眼从电梯踉踉跄跄走出。

他的一只义体手臂和眼球消失无踪，脸上身上满是伤痕。

“客服！客服在哪里？我要投诉你们！！！”

“可以的先生。”

一台自助便携式柜台移到他身前，一阵扫描后开口，“您当前属于六级伤残状态，购买我司‘要你好看’人身伤残保险后，您可以进行投诉。”

“草！！！我恨保险！！！”

……

“哥，我错了哥，你是我亲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怎么不接着嗨呀。”骚枪枪口顶着秦D天屁股，阴阳怪气，“我看你改名叫D秦天算了。”

“为啥？”

“头文字D啊，秋名山车神啊！奔驰能上树，你骑车能日天！”

秦D天哭丧着脸，规规矩矩地载着林夕山前往目的地，甚至路上遇到其他悬浮车都自觉让行。

“没怪你，没你过来我早挂了。”

林夕山揉着太阳穴，一夜未眠的他脑壳发胀，可莉莉在他怀里酣睡多时。

“话说，你真准备带这个女娃儿离开？说不定她父母还在找她呢。”

骚枪戳了戳可莉莉的小脸蛋，让她在睡梦里皱起眉头。

“清收队说不定还有人在那栋大楼，现在回去太危险。她家人也可能被收容起来了。”

林夕山看着大都会上空，灰雾笼罩下的繁荣如同猎食动物的拟态伪装，冷不丁就可能露出獠牙。

“先去取武器装备吧，这地方比他妈诺曼底还危险，我就只有你这一把枪，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ganggang了。”

“也是，秦原拓海，咱们离目的地还有多久？”骚枪不停戳着秦D天屁股中央，带着老子教训儿子的语气问道。

“快了快了，前头有家手办体验馆就到了。”

天空下起淅淅沥沥的酸雨，落在林夕山脸上，传来一阵灼烧感。

他用手挡住可莉莉的脸，望向此行目的地。

巨大而腐朽的广告牌林立，上面衣着裸露的女郎在酸雨腐蚀下露出内部二极管原件。

直入云霄的烟囱不再冒出黑烟，反而成为涂鸦艺术家的画布，夸张而凌乱的线条显露出作者的精神状态。

最惹眼的是一座废弃钢铁和混凝土块构筑成的耶稣像。

他左手持各类军火拼凑成的十字架，右手被炸断，直直插在地上，废弃的情趣娃娃手连手形成圆圈，戴在他头顶如同编织的荆棘冕冠。

酸雨在他双眼位置汇聚，带着铁锈的暗红色向下流淌。

密密麻麻的各类店铺以神像和烟囱为中心延伸出去，男女老少在门口叫卖自己的商品或者屁股，全身义体改造的婴儿相互追逐并互扔燃烧瓶。

这里是榆树街，大都会前工业区，被遗弃之地，犯罪和暴力的温床。

他们要找的店铺就在耶稣裆下，是一家情趣娃娃体验馆。

“东京汤不热？”

林夕山看着娃娃店的招牌，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