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林闻言立刻一窘,冲回到屋里的镜子面前重新照了一次,结果发现,后面的头发果然竖起了一个包。大景朝的男子发饰和很多汉人统治的王朝一样,男子二十及冠,及冠之后正式场合可以用冠把头发全都挽到头上去,但是在那之前,大部分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只是简单的用一根发带或者一根簪子把头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
霍林和男装时的杜笑笑,都是扎的这种发型,可是今天霍林匆忙,发带扎好之后拉紧头发的时候没弄好,所以靠近发带的位置就耸起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鼓包,好像是一个不知名动物的角。
这么一个呆萌的形象,搞得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抿出了笑容,倒是害的这个十几岁的男孩子,更加害羞的钻进屏风后面不出来了。杜笑笑也见好就收,让朱大嫂和知兰把东西放好之后打了个招呼就转身出去了,只留下冬儿陪他哥哥一起用早餐。
接下来又去了另两位的房间,罗瑞锦已经起床了好半晌了,他们到门口的时候,正遇见这位晨练回来,农历二月底的天气,这人还是热的一头汗,可见是真的用功了。杜笑笑直接让朱大嫂帮忙进去布好了早餐,然后就客气的告辞离开,毕竟还不是很熟的关系,若是一起吃还好,单纯的陪着围观就有点儿尴尬了。
最后到的是林泽渠的房间,这位以后的权臣大人也很刻苦的起了个早,这时候正抱着一本杜笑笑昨夜送来的书研究。看到
杜笑笑见他自然洒脱,也不扭捏,让知兰把早饭摆上之后自己也坐下给他介绍菜色,因为昨晚吃的荤腥多些又喝了酒,她一早让厨房准备的都是些好消化也滋养暖胃的东西,吃的林泽渠是心满意足,眼睛都眯起来了。吃完了还要感慨一句,这般被人惦念照顾的日子真是让人沉醉啊。
杜笑笑被他不羁的样子逗笑,也就顺势提起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坐坐的话茬,其实杜笑笑本来是有打算让他来长住的,就以逸安练字师傅的身份,可是回头想想,觉得不太合适。这一来,林泽渠是有自己的房子的,虽然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住,也没怎么维修,但是屋子还是因为有人气而保持的不错,若是现在强行让他搬到这边来,老房子时间长了必然荒废,难免浪费。二来,她自己忽男忽女的身份家里也不适合留外人,即使对方坚定不会泄密也不方便,三来么,她虽然几乎知道了林泽渠之后的生平,林泽渠却并不了解她的,所以两者虽然看起来相交不错,但实际上相识时间并不长,贸贸然提出这样的要求,难免唐突,所以最后杜笑笑只是邀请他常来坐坐,顺便,再让朱大成驾马车送人的时候给林泽渠带了一份礼物过去,算是他教逸安写字的谢礼,东西不重,除了些简单也能放住的吃食,就是一套不算名贵的笔墨纸砚,还有两本他昨天没看完的书,也一并给带走了。
在门口送走了林泽渠,霍氏兄弟和罗瑞锦也跟着告辞,杜笑笑知道他们回家都还有事,所以没有强留,只是把逸安也托付给他们,让霍林一起送去了书院。
都忙活完的时候,上午已经过了一半,杜笑笑看没什么其他事,就准备继续回去盘算自己现在空下来的这两间铺子做些什么,可是她刚坐一会儿还没想出头绪的时候,门外就又传来了喧嚷,这次来的,是朱大成。
朱大成一脸兴冲冲的样子,在正房外面高声禀报,说是吕牙人来了。杜笑笑一愣,以为这朱大成是自己去请的吕牙人商量买人的事儿,正纳闷儿不是说了让他自己先筛选的么?怎么直接就带回来了呢?却听见朱大成禀报说,是半路上吕牙人自己找来的,说是要和杜笑笑商量铺子租赁的事儿。
杜笑笑听罢点点头,也不耽误,直接跟着他往前院去了,那里,吕牙人正等着。朱大嫂给他上了杯茶还有点心,所以也不算枯坐。
远远看见杜笑笑过来,吕牙人就放下茶杯迎了过来,嘴里道:“杜兄弟,好事儿,好事儿啊,之前一直赁不出去的那个小铺子,今早啊,被人看上了,而且对方诚心要租,现下正在我家里等准信儿呢。”
杜笑笑知他是个热心肠,也不奇怪他因为一个小铺子的生意就这么兴奋,只是淡淡接道:“那倒是个好事儿,只是不知,是什么人要赁我的铺子,又要做些什么生意呢?”
吕牙人见杜笑笑这么淡然,一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过于兴奋,不由得有些窘迫,轻咳了咳道:“恩,是一对儿母女,说是家里男人不在了,自个儿带着孩子出来谋生的,做绣品生意,主要是卖些针头线脑,帕子香囊什么的,都是些小玩意儿,所以不占地方。只因两人是外地人,在本地要寻个地方落脚,这样一来,即使只是赁个小院子住下,也是要不少银钱的,若是要再摆摊卖货,则又要一笔。那妇人是个精明的,核算一下,觉得还不如直接赁一个小些的铺子,这样又能住又能做生意,两不耽误。于是昨日便去街上寻,碰巧见到咱家的铺子空着,打听到是我经手,这不,一早就上门了。”
“哦,原来是这样,”杜笑笑沉吟了一会儿,“那这样,你且去把那对儿母女带来我看看吧,您是知道的,我那铺子窄小,且通风和取暖都不很好,若是只是白日做生意,倒还勉强,若是夜里在那儿休息,却是不太方便的,尤其她还带个孩子,恩,这里面的说道还是有些多的,所以,不如你叫她来,我当面儿跟她说,另外,这到底是我的铺子,虽有吕大哥替我掌眼,但我却不敢偷懒,这铺子的经营者必是要自己看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