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父亲他舍不得自己视若珍宝的女儿，作为君上他需要宗亲的支持和重臣的扶持……这些，凌珩都明白。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一双充满罪恶的双手伸向一个孤独的孩子。

自古帝王多薄情，越清衍也不例外。

“子桢沙场效力，无非是希望亲人安稳度日。”凌珩分毫不让，言栀是他的底线，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他是哥哥，他有责任和义务保护她，护她余生平安。

“罢了，到底言栀还小，是朕过于心急了。”上首的帝王叹了口气，“言栀说到底也是朕的妹妹，朕会替她好好想着。”

话虽如此说，凌珩却在心里留下的一个记号，言栀的事情是一个信号，凌家怕是得提前走上那一步了。

越清衍走至桌案前，那里静静地放置着一份名单，“翰林院侍诏家的庶长女仙姿佚貌，谏议大夫家的嫡次女才华横溢，鸿胪寺主簿家的义女气质典雅，校尉的幼女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子桢你觉得她们谁是最适合的人选？”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凌珩万万没想到，权利真的会将人改变的如此彻底。

“陛下，您是抚水的天子。”

帝王之道，越清衍从小学习，凌珩也早他一次又一次的试探之中明白了帝王之心。

“谏议大夫和夫人是出了名的间谍情深，他的闺女不行。”

越清衍从纸上划去名字。

“鸿胪寺主簿的义女是他恩师纪老留下的唯一血脉，纪家门生众多，遍布朝野。”越清衍的笔尖从纪家小姐的名字上轻轻划过，“校尉家的女儿自小长在军营，缺乏礼仪的约束，又恐失大国风范。”

……

此番操作下来。

谁去，显而易见。

凌珩顺势道：“翰林侍诏之女的确是我们如今最好的选择了，陛下英明。”

翰林侍诏的庶长女乃是其父与青楼花魁一夜风流的产物，出身自来被世家大族所不齿，即使生的花容月貌，也难以觅得好姻缘。

一个不重要的女儿和他的仕途，翰林侍诏知道该怎么选。事实上，也没得选。

（三）再次相见

抚水和江雪芽想象中不太一样。

人人都以为，江雪芽以公主之身来到抚水，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后妃，所以就连江雪芽自己没往别的地方想。

正因如此，她早在一发现自己的异常时，便毫不犹豫的斩断了她和凌珩之间刚刚冒出的苗头。

“江雪芽，你不过是天璃国送来的礼物，在这里装什么清高。”说话的女子言语刻薄，字字句句都是挖苦。

“就是，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吗？”

“哈哈哈。”

“你看她狼狈的样子，怕是连我宫中的宫女都不如了。”

……

尖酸刻薄的言语，不断地从不同的人嘴里冒出。

可惜，江雪芽一点都不在意。

宫中的女人一生都被困在这四角的天。所以只要生活在这里，那就会成为她们的假想敌，早晚而已。比起后来在天璃后宫之中所遭受到的一切，这不过是洒洒水罢了。

“依我看，淑妃姐姐你还是太过仁慈，要是她冒犯了我，可不是跪下来道歉就可以了结的。”

……

“你们在干什么。”一道极为愤怒的声音传来，压着江雪芽身体的两个婢女看清楚来人时顿时失了力气。眼看着静江雪芽就要溺水，凌珩长臂一揽，将江雪芽带进了怀中。

两人四目相对。

江雪芽连忙从凌珩怀中退了出来，屈身行礼，“凌将军安好。”

“公主不必多礼。”

那日一别。

江雪芽和凌珩都各自回到的原有的轨迹。

凌珩没想到，再次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