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只觉得脑袋一阵刺痛,紧接着便是头晕目眩,一张大手朝眼前呼过来,漆黑一片。
从电梯监控里能看到的是,他被林殿明的一只左手摁在了电梯后壁上,随后滑倒下去。
送水工猛地抽出螺丝刀,本能地想要再扎一次。
时间仅仅零点几秒,林殿明再度轻微侧身。
那是一个极为连贯的动作,从第一扎到第二扎,致命的螺丝刀连续两次被硬物挡住。
碎裂的声音再次响起。
林殿明笑了一笑,手中的钥匙早已掏了出来,朝着送水工的脖颈扎了进去。
一只布满老茧且青筋纵横的脏手及时地挡在了一侧,可是没有用。
钥匙依旧稳准狠地扎了进去,扎破了脖颈动脉,鲜血喷溅而出。
送水工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两次刺击会失败,胸前的硬物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把扎进自己脖颈的钥匙。
究竟需要什么样的爆发力,才能把并不尖锐的钥匙在自己左手的阻拦下扎进自己的脖颈。
自己的刺杀已经很快了,从掏出螺丝刀再到……自己的鲜血喷涌而出,两秒左右。
他曾经在东北打过工,用酒瓶子开了八个人的西瓜。
他为别人收债,用电锯完成古代分尸的酷刑。
他也曾用铁锨,为目标当场完成白事一条龙,事后那个地方还被填上了水泥,建成了公路。
他的战绩如此辉煌却在杀手界声名不显,因为没有人会对这样一个老实还带着点邋遢的瘦弱送水工起什么防备,没有人见过他杀人,除了雇主得到的目标死亡信息。
他第一次见到比自己更快的人,从一开始,就比自己更快。
他已经失去了先机。
鲜血浸湿了林殿明的裤管。
他抬腿绕过倒在地上的送水工,站在了电梯按键面板旁,微微侧向大门。
五楼。
六楼。
门再次打开了,没有光透进来。
一辆涂着红漆的板车带着两个巨大的箱子怼了进来。
电梯内壁上层的不锈钢反射着门外的景象。
一截黑色的钢管紧跟着纸箱露了出来。
板车压在送水工的手臂上,枪管已经转了过来。
这是一支自制的短枪,没有任何合格的制式外壳部件。
可是在大夏,人们从不会害怕一只满载瞄具、装配制退器、加装弹夹、改装护木还闪亮着崭新黑漆的步枪,因为那绝对是军佬的玩具。
但是,当几根简易拼接的铁管顶在你面前时,没有人能够镇定下来。
因为,它真的能够发射。
巨大的枪响很快便传彻了公司,已经开始有人往电梯方向奔跑,查看发生了什么。
这一枪没有打中。
林殿明比他更快,他本就站在电梯侧翼,电梯前钢板挡住了他大部分身体,他在开枪的前一瞬就已经把身体下压,撞在板车上。
躲过这一枪的同时,板车和纸箱也被他撞向一侧。
通路打开。
自制枪的劣势也开始体现。
它绝不会有自动步枪那样连贯丝滑的火力。
在第二枪的间隙,林殿明已经踢向了持枪者的脚腕。
他反应很快,试图抬起脚,却仍被踢到鞋子,趔趄一步。
第二颗子弹也打歪了。
林殿明在对方这趔趄的一瞬,握住钥匙的右手已经挥了出去,连带着身体一起。
压偏了还想要继续开火的铁管,也将重心压在了持枪男人的身上。
两人摔倒在地的那一刻,林殿明的钥匙也顺势扎进了他的喉咙。
就像为汽车打火一般,顺势转动了一圈。
闻声而来的员工刚好看到这一幕。
瞪大了眼睛尖叫起来,她的毛发几欲竖起,小腿止不住颤抖。
林殿明爬了起来,笑着往西装下摆擦了擦钥匙。
“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