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溪君语气又软了许多,他摸着柴河柳的头,很轻的叹了口气:“嗯,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我们柳妹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一下又一下,柴溪君不断地温柔地抚摸着柴河柳的头发,她甚至能感受到柴溪君掌心的温度。
房间里很亮,但角落里是灰暗的,天早黑下去了,外面的沙子上还残留着白日烈阳的热。
这里只有两扇窗户,冬日里光照不进来的时候总是要整日整日烧蜡烛的。
柴河柳朝着柴溪君的方向挪了一点,露出自己的小脑袋靠在柴溪君的胳膊上。
缕缕梅香顺着他的衣襟钻入柴河柳的鼻子,她有些不争气地吸了吸鼻子,眼泪便下来了。
“哥说,哥说要把我嫁给易水,哥是说真的?”
柴溪君沉默片刻,他伸手,用自己的袖口去擦柴河柳的泪。
“柳妹,你想留在鸣夜塔吗?”
“我想……哥,只有哥会保护我,我想,我想留下。只有哥和露扶是好人,其余的人,她们都坏!”她的双眸闪着泪光,就这样一瞬不瞬地望着柴溪君。
看着这样一双哭红了的眼,谁能不怜悯美人,柴溪君无奈地笑着,将柴河柳搂到怀里。
“哥也想。你在身边,我看着,我会放心。”
“我要留下,留在哥身边,就要嫁给易水吗?”柴河柳的声音闷闷的,她看不见柴溪君的脸,但能听见他的心跳,闻到他衣服上的幽幽梅香。
“是啊,我们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你想选柴沙下的路?被自己的弟弟安排自己的婚姻。嫁出去,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她沉默一会才小声问:“大姐,大姐她会嫁给谁?”
她的声音里还有浓浓的鼻音,时不时要吸一下鼻子,但她已经不哭了。
柴溪君搂紧了柴河柳,轻描淡写道:“鸣夜塔的来往客户吧,巩固买卖关系。”
柴河柳听完感觉更悲哀了,她缓缓闭上眼,很是绝望:“这样……这样和被当成武器卖出去,有什么区别?”
柴溪君讽刺一笑:“我们这些当儿女的对柴询来说不就是这样吗?”
柴河柳感觉很冷,她不再说话了,而是搂紧了柴溪君那瘦弱的身子骨,仿佛抱住了火炉。
至少……至少她还有火炉。
之后的事便是柴河柳哭累了,露扶来侍奉小姐睡觉,柴溪君等到柴河柳睡得足够安稳了才离开。
刚到楼梯转角要下楼时,裴氏身边的师官突然出现了,她提着一盏灯,应该是在这里等柴溪君的。
“五少爷,您如今已经搬出四层,也是长大了,更何况您还是男人。这里乃是小姐闺房,您以后还是少来为妙。”
柴溪君停下脚步笑笑,应声是便下楼了。
在鸣夜塔里,如此这般为难他的事不算少,他已经习惯了。
裴氏身边的两个奴才一向和裴氏一条心一个作风,鸣夜塔内凡有宴饮必然会是枢密使承办,自柴溪君入枢密使以来,屡屡和章官师官打交道,最近更是频繁。
每次与这二位嬷嬷相见少不得被说教一通,说多了也就麻木了,不觉得算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