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山庄厢房内,柴江正被扶进来的时候玉回给他喂了醒酒汤。
本来是该萱灯侍奉的,但醉酒的柴江正一直抓着玉回的手不肯松开,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我没醉”之类的话,幸好柴济真是一路跟着他进厢房的的,到底也没闹出什么。
喝过醒酒汤,柴江正昏昏沉沉地睡了会,现在才慢慢醒过来,可他醒了也不好受,头昏脑胀的。
杏窗眼尖,见自家少爷醒了赶忙将人扶起来,在背后垫上枕头,好靠着舒服些。
柴江正眼睛转了一圈才反应过来这里不是鸣夜塔也不是柴府,可随身伺候自己的两个丫鬟都还在,床头还放着一碗温水。
“这里,这里是哪里?”柴江正感觉自己嗓子冒烟,这碗温水真是解了燃眉之急,他什么都顾不上,抓起来赶紧喝。
“这里是文秋山庄,少爷和大小姐、二少爷来参加宴会,刚刚少爷有些不胜酒力,便被二少爷送回来了。”杏窗这番话将前因后果都说了个明白,柴江正听完整个人都萎靡了下来,不胜酒力四个字于他而言如晴天霹雳。
“我,我干什么了?好姐姐,你告诉我。”还没等杏窗和萱灯说什么,柴江正转瞬又暴怒,随手抄起什么就要摔,可这里是文秋山庄,还没能摔下去柴江正便不得不停下。
“怪酒,都是这酒太好喝!”
“还有柴济真,怎么不拦住我!还有你俩呢?瞎子吗?”
这样的场面杏窗和萱灯也不算见得少,太熟悉了,她俩已经懒得再多说什么,直接跪下磕头请罪就行,她二人怎么说都是错的。
倘若在喝酒的时候拦住柴江正,必然还是会有别的话等着她二人,总之,只要违背了柴江正,就是错的。
房间内的气氛比腊月的夜还冷,柴江正身上格外地燥,他在烦自己丢脸了,又在烦自己堂堂鸣夜塔四少爷竟然没人在意。
刚刚的片段他并不是全部都想不起来,更何况他也没做错啊,他不就是应该去和这些人社交吗?
低着头跪在地上的杏窗和萱灯早已习惯了,柴江正一向如此,眼下提督府的权力几乎都在柴济真手里,就算呼延奉有意交涉,又哪里需要和这个鸣夜塔四少爷谈?
只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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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终于要结束了,众人酒过三巡大都醉醺醺地,但呼延奉看着还很精神,不知道在和象飞白聊什么。
夜色已深,象婉然要操心的还不少,她早便离席去处理宴会后的琐事了。
象之浓和叶刃山也终于闲了下来,一人手里拿着壶酒,坐在山庄花园的一个亭子里,对坐无言。
此时此刻,月华洒在他二人身上,好像也不需要说什么。
“呼延奉说,想让我去战场效力,我不想。”叶刃山说完,猛地提壶往自己嘴里浇上一柱酒液。
“他好战,他和我父亲说,必将夺回萧胡失去的土地。”象之浓笑了下,“谈何容易?”
叶刃山也笑了,似无奈似失意:“谈何容易……”
萧胡与罗让之间的纠葛要说的简单明了便是一直打架,为了小江南。
那片地水草丰茂,能让北境萧胡人度过寒冬,也能给罗让人带来水果和马匹。
叶刃山的父亲叶禁便是与罗让交战时战死沙场,他才会被托孤给象飞白。
“呼延奉上过战场吗?”叶刃山灌口酒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