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了。”

方源再次掏出卷轴，叨念了几个字，几个呼吸之间，一抹朱红自卷轴其中的一个名字里跳出，跳到地上，以极快的速度变大，变成一个朱红色的青年。

方源看着青年，青年正慢慢褪去红色，变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若是有人观看，定会感到毛骨悚然大惊失色，但方源却丝毫不意外，毫无疑问，他轻车熟路。

“你有什么愿望？是报仇吗？”

方源看向青年道。

但等了半晌依然没有回应，方源看到青年许久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看着埋着自己尸体的地方，眼神中满是哀寂。

方源不由得心软，用自己最温柔的语气补充道：

“实现你的愿望，是我作为白无常，对你们的优待，毕竟你们的压祟钱，我们是有另一份的，就像是你们清明给自己祖先烧的纸钱和供奉的食物一样，我们每年都能拿很多钱，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所以你可以许任何愿望，哦，犯法的事可不行哦…”

方源说了个善意的谎言，这只是他自愿的无偿劳动而已。

但青年没有被方源自己搞出的小幽默逗笑，也没有回应任何声音。

他只是静静的，流着无声的眼泪，此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一场长久的寂静，这寂静久到卷轴的法术失效，久到承载青年最后灵魂残片的朱红色小人重新化为朱红，最后回到卷轴上。

青年最后存在在这个世界的时间已经没了，风缓缓拂过方源的脸庞，让他觉得痒痒的：

“………”

“只希望，你别化为因执念长留人间的恶鬼便是…”

但碎碎念刚说完，一声来自遥远之地的空灵声音传来：

“叔叔，我希望我妈妈平安快乐，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你…………”

这一声音回响不断的重复着感谢。

方源似乎被打动，他喃喃道：

“好好看着吧，叔叔会让你看到你妈妈如你所愿般平安快乐的活着的…”

言罢，方源的白袍泛起些许墨点，他感到契约的力量生效，违者将堕入拔舌地狱。

无常的权运，鬼神之躯体，都无法成为违背契约的资本，他哪怕成了自己顶头上司——阎王，违背了契约，也得受到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