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来什么样，出去什么样，还折了我不少人。”司衡摊了摊手。

“但他出去的时候，他取下来了腰上的一块玉，直接塞进了麒麟蹄子上那石头里，从始至终，没有一个人能拿走，我还记得，那是块玉貔貅，从眼睛到尾巴处带了一道儿红血丝，好像一哭泣血。”

晏言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稳，总觉得这人接下来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儿，尤其是这个玉貔貅，他听着，感觉很熟悉。

“那个晏辰，跟你长得像极了啊，晏辰。”司衡的嘴角缓缓地勾起来，那种泯然众人的气质突然扭转，变得骇人。

晏言在那一瞬间，抓紧了手边的刀柄，他想起了他的父亲，有一枚和这描述一模一样的貔貅。

他怀疑，司衡所说那个“晏辰”是他父亲的化名。

玉佩，还有，长相。

“我不知道他跟你是什么关系，但是我当时还很小，我被他发现了，但他没杀我——他说我不该死在他手里。”司衡神色郁郁，盯着晏言的眼睛，“我宁愿死在他手里。”

“咱们不是在说虞小臾吗？”晏言把刀柄拉紧自己，心里有些杂乱，他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一切只有在拿到了麒麟嘴里的珠子后才能明白。

“你知道他跟我说过什么吗？”司衡突然往前一伸头，“他说，如果下一个叫晏辰、长得跟他特别像的人进来了，我就该死了，我以为他在诓我，谁知，真叫我等来了你。”

“你不能杀我，因为你还没杀掉李堡华，哈哈哈，多恶心，一个始作俑者居然被……寄予厚望。”

司衡抓紧了地上的黑灰，那是草叶被灼烧出来的灰烬，“我真是，要多恶心有多恶心，这个站子的存在，就是一个罪恶。”

晏言没有说话，只是抓着刀等他说。

“你知道吗？我两岁的时候被他捡回去，那时候李堡华还不是院长，只是个幼儿园园长，因为恋童被解雇了，他把我捡回去，让我叫他‘老公’，他说我不能叫他‘爸爸’，除了在和我做游戏的时候可以。”

司衡撇嘴笑笑，神情充满了不屑，“在床上跟我做游戏，用他那根还没绣花针大的肮脏玩意儿捅我，真是个令人作呕的败类！人渣！”

晏言看着他，试想在那个情况下长大，换做谁都会精神分裂吧。

“我小的时候不明白，但是我知道这不是好事儿，后来他捡到的孩子越来越多——我怀疑那些孩子都不是他捡的，甚至可能连我都不是，他捡到的孩子太多了，就用卖孩子的钱买了地，办了个孤儿院，批下来了，他最开始只是悄么声地干那种腌臜事儿，后来他发现了不少跟他一样的人，还有个恶臭的调教师队伍盯上了他。”

司衡眼睛里除了恨，还有些说不清的东西在里面，“他们教他怎么把孩子从只值一两万的东西变得更贵。”

最先进这个孤儿院的队伍！

“这个垃圾赚了钱，怕我给他惹事儿，又舍不得杀了我，就把我送走了，但是，哪有这么好的事儿，接连几个家庭都说我不行，也不知道从哪看出来的我有毛病，就是觉得我养不好，哈！被领养了几次，我又回来了！”司衡神色讥诮。

晏言看着他那个样子，突然想起了这个人是能从十岁就把同龄人整到终身残疾的那种，下意识地避开了那摄人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