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这个b班上不了一点。”

江图南含糊道，想了想，还是决定吃完炒粉就去医院看看。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不会扣全勤。就是…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钱够不够。

等等，我刚才是不是忘记打卡了？

江图南继而又想到，自己的身份证好像也在上面……一会吃完上去拿吧。

“哈哈——”黑t男笑出声，将混合好的粉递给白背心，感慨：“你别说，现在上班真不容易。”

“谁说不是呢……你们一天能卖多少份粉？”

“一般七八十份吧，好的时候能破九十。”

“那还挺不错的。”

“还行。”黑T恤年轻人笑了笑，黑框眼镜背后的瞳孔里很多血丝，一看就许久没好好休息过了。

江图南轻轻合上同样遍布血丝的眼睛，暗自盘算：

‘一般七八十，好的时候能破九十……按每天85份来算，一份赚6块，一个月也有……’他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的大脑仿佛一头疲惫的公驴，怎么鞭打也不肯再转动一下，‘脑子好钝……应该是一万五六吧。’

江图南也懒得拿出手机检验了，认真思考着如果这次检查没问题，自己是不是也该去搞个什么副业。

记得一年前他还不是这样的，虽算不上社交达人，但遇到人都能聊两句，话题从游戏电影，到最近难绷的一些八卦和梗都有。

但现在，他却很少再聊那些，嘴里说出的话不是工作就是赚钱。

“好了，给您。”

“谢谢。”江图南接过热气腾腾的炒粉，在记账软件上记下这笔开支。

‘今天是6月25号，离下个月发工资还有15天，因为前半个月比较节省的原因，每日预算还有50元，再加上刚存下来的1k积蓄，也就是还有1750……公司买了医保，应该够看病了吧？’

他月薪扣完社保之后到手有6k5左右，1k8固定房租水电，3k固定还助学贷款，剩下的1k7，300打回家给父亲买药，最后的1k4才是个人开销。

1k4其实挺多了，平均每天46多一点，足够他在家那边的小城吃的舒服，只是在身为一线的深市，这点钱连个水花也激不起，每一分都得精打细算。

可节省终究有极限，过去的11个月，江图南没能存下半分积蓄，直到这个月还了最后一笔2k的助学贷款才总算有了1k的余钱。

‘反正现在也不痛不痒，或许我该等到下个月发工资再去检查？到时候身上的钱也多一些。而且，到时候说不定它自己就好了？’江图南想着，但很快又觉得自己有些拎不清。

‘这不是变得和家里那个倔老头一样了吗，不舒服肯定越早检查越好啊，难道真要拖成大病再去看吗？’

‘如果钱不够，到时候问姐姐和老头要一点吧。’

话虽如此，江图南心里还是很不愿意再问家里要钱。

当初刚毕业的时候，因为租房、体检、头个月的开支等等，他已经问家里要过一次钱。

那时候他就发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再问家里拿钱，而过去的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也做到了，甚至还能反过来给老头拿钱，他实在是不想打破这个坚持。

‘不过也没办法……我得活着。’

吃完炒粉，江图南返回公司，看了眼一楼电梯前挤满的牛马，他转身走向了楼梯。

远宏公司就在三楼，爬上去更快。

锁骨中间，那个圆形黑印不知不觉已如墨般漆黑，中间遍布着细碎的纹路，正逐渐亮起淡光。

江图南对此一无所觉，直到他走完两层楼梯时，再抬头——

眼前却已经从原本安静的灰色楼梯间，变为了一片枯黄的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