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一晃便是三年过去。
赵国以北三万余里,东荒最外围,一座千丈地窟之中。
“轰咔……”
天际雷云滚滚如潮,浓浊如墨,一道道骇人的天雷自九重天之上轰然而降,如同毁天灭地的天劫降世,激起阵阵狂猛音啸,急速荡了开去,惹得周遭山林尽皆倒伏在地。
诡异的是,这道道天雷却视数千丈山岩如同无物,径直一穿而过,劈落在山腹之下最深处的一方血池之中。
整个洞窟皆是轰隆隆震颤不休,那血池在这狂雷之下,卷起重重惊涛血浪,直接是兜底沸腾了起来,滚滚血气几欲凝结,骇人之极。
许久过去……
雷劫缓缓消散,最终湮灭殆尽,浊云也是渐次退去,露出朗朗如同明镜一般的天色。
那血池亦是渐渐平息下来,未过多久,一个人影自其中缓步走出,身上殷红鲜血滑落,露出一个面相诡异之人。
此人浑身皮肤如雪般苍白,却不见一根毛发,明明血肉晶莹细嫩,可却是弓腰驼背,面孔苍老无比,容貌端的是诡谲无比。
这诡谲老者甫一从血池之中走出,立刻自两旁的甬道之中钻出了两名面容冶艳,衣着暴露的侍女,毕恭毕敬的走过来,将一件血红大袍披在这老道身上。
老者理了理身上血袍,将肩膀一晃,背后登时腾起一道血色云烟,将其身子一裹,化作一道血云,倏地拔地而起,纵向了山外。
来到洞窟之外,老者遁上一座山巅,朝着四周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投向了南方,那里天地苍茫,山林莽莽,连成一线。
他眯了眯浑浊的双眼,目中射出一道骇人的寒芒。
“晏东流,当年你伙同多人害我师尊性命,这一回我必要让你偿命……”
而后他整个人轻轻一晃,霎时间便融入了血云之中,调转方向,一路飞遁至一处坐落谷中的雄阔大殿前,方才缓缓落定。
殿前的两名童子见状慌忙躬身一礼,一名匆匆在前引路,带着老者步入内殿。
只见得此刻内殿中正自坐着十几名袍服各异的修士,最上方一人身量雄伟,肩膀宽阔,着一袭黑色大袍,浑身气息渊深似海,周遭血气蒸腾,氤氲而上,已是凝成了实质,连这老者都是看不透。
老者正了正容色,一摆袍袖,上前一步,对着黑袍男子躬身一礼。
黑袍男子微微颔首,淡声道:“恭贺褚长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恭喜褚师弟踏上金丹大道,已是我辈中人。”下首一人捋着花白胡须,长声一笑。
随即他又将目光转向对面的一个身穿黄衫,作儒士打扮的年轻人,言道:“我化血宗这五年来,多了两名金丹修士,真是可喜可贺啊。”
这黄衫儒士一摇手中羽扇,嘿然一笑道:“此次攻伐赵国,我等联手其他几个宗门,至少拿下北方那些个宗门仙坊不是问题。”
左手边第一人是个童子模样的三尺小人,这小人穿一身古怪的绣花短衣,他盯了一眼红袍老者,拿着极为稚嫩的嗓音道:“此行首当其冲之人想必便是那晏道人了,褚长老你说是不是?”
……
东河仙坊,一座简易洞府之中。
李严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探手自小瓷瓶中摄起一枚丹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