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不到就是做不到。
故国的灭亡,必将成为两人余生的枷锁,直至将两人困顿至死。
另外。
从青史的轨迹来看。
盛唐之时。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故,唐诗多有豪迈之风。
富宋之际。
各种求和赔款,宋太宗一手驴车漂移,玩的贼溜,却没什么卵用……因为靠驴车是收不回燕云十六州的。
所以宋词就开始变得有些内敛了起来。
直至明清……
诗词皆不见,开始流行小说了。
这说明什么呢?
不言而喻!
华夏的国运,从盛唐开始,便在一路下行。
尽管期间我们也曾一度屹立于世界之巅。
但近现代的工业变革。
一开始没能赶上,吃了大亏。
好在后续又搭上了末班车。
遂,我们就再度开始了国运升腾的起飞之势。
文化方面的外显便是……黑神话……
文娱横行国际的未来。
才刚刚开始。
……
言归正传。
黄石公和应曜从两个角度,分别述说了许尚能够今朝发表开悟之言的缘由。
两人讲的都有道理。
奈何。
却都没讲到点子上。
不过这也怪不得黄石公和应曜。
两人就算做梦也万万想不到,许尚竟然会是个穿越者。
他靠的并不是大秦之国运,也更加没有夺取尉缭子和黄石公的运势。
他真正依仗的,乃是华夏上下五千年的深厚底蕴,以及我主沉浮!
“呵呵。”
许尚笑了笑:“诸公,有理无理,开悟与否,你我今朝能相会于此,便说明我等五人,都曾携气运加身,不负如水光阴,亦不负践行之道。”
许尚并不会因为黄石公和应曜境界下滑了,就落井下石什么的。
没有必要。
站在他的角度。
先秦诸公,都是好样的。
即便在立场方面有所偏差,却终究还是速途同归。
随即。
尉缭子、北冥子、黄石公和应曜共同举杯,同庆许尚拥有了足以传世的封圣名篇。
……
南方阁。
“吾心光明,亦复何言!”
嬴政感觉这八个字有点熟悉,好像夫子曾在稷下学宫之时,有专门提及过一次。
但那个时候。
夫子之言,远没有这次的完备。
儒道结合。
自成一家。
这真的让嬴政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那什么淮阳一老,竟然说夫子背靠我大秦的如龙国运,才能得此开悟,那他怎么不说夫子对我大秦做的诸多贡献?”
嬴政轻哼一声:“明明我大秦与夫子乃是相辅相成的,可应曜却只言其一,不表其二,难掩自身见不得人高明的狭隘之色。”
嬴政的表态非常鲜明。
他自然是非常高兴有人会说大秦的国运,蒸蒸日上。
可如果有人借着大秦国运,明里暗里否定夫子的封圣之才。
那他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一码归一码。
如果严格较真的话。
嬴政甚至可以给应曜定一个小人的挑拨之嫌。
尽特么不说人话。
“……”
华阳太后见状不由得掩唇轻笑。
对于号称淮阳一老的应曜。
华阳太后肯定也是早有耳闻,毕竟都是她家乡里的隐仕大才,想不关注也不可能。
然而。
正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如闻名。
有时候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句话。
显然并不怎么适用。
现在华阳太后隔墙一“观”,使得她对于应曜其实是有些“祛魅”的。
用俗话说便是感到有点失望。
哪怕应曜刚刚之言,其实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但既然嬴政的反应那么大。
华阳太后自然也会对其大加失望。
包括扶苏亦是如此。
扶苏现在越来越发现,九州的在野隐仕,夫子绝对属于独一档的存在。
于是。
扶苏直起身体,郑重的道:“当今天下之才,应是夫子独居八斗,北冥大师和荀子前辈再分上一斗,最后剩下一斗,举世共匀之。”
扶苏此言一出,等于夫子座下第一脑残粉的称号,算是坐实了。
可他却真心这么觉得的。
不带有任何夸张色彩。
扶苏这孩子也说不来什么夸张的违心之言。
霎时间。
武成侯王翦忍不住笑着道:“长公子,你把尉缭子放在了何处啊?”
扶苏义正词严的道:“王老将军,尉缭子本是我大秦三公,不可算作在野之仕。”
“哈哈哈。”
王翦打了个哈哈:“长公子所言极是有理。”
国尉屠雎也附和出声:“有理有理,夫子的封圣之言一出,当占八斗的天下之才。”
屠雎言及此处。
他本能的想到了身在齐地之时,他曾经历过一次差点没能缓过来的绝望。
即:当他得知,自己不过只是尉缭子的一颗棋子。
加速大秦走向毁灭,崩塌成为废墟的棋子。
那一刻。
屠雎的心态真心是血崩的。
他当时想了很多,比如之前各种跟夫子唱反调,为了维护军武勋贵派系的利益,并巩固军功爵位制度作为大秦第一国策方针。
屠雎没少抵制过夫子的决策。
然而。
夫子也没让皇帝陛下把他怎么样。
现在看来。
屠雎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波及的池鱼。
前期夫子与尉缭子好一阵对弈。
却没想到。
受伤最深的却是自己。
屠雎表示有些无奈,有些崩溃,也有些……庆幸……
庆幸最初夫子没怎么把他当回事。
不然他现在哪还能全须全尾的坐在这里,估计早就跟王贲一起肩并肩,撅着屁股入江湖,啃吃啃吃的干些上不得台面的脏活累活。
想到这里。
屠雎又不免唏嘘。
堂堂大秦通武侯,沦落到那等境地,似乎比他还惨一些。
事实也的确如此。
王贲先在高端局中被尉缭子和许尚左右蹂躏,尤其被尉缭子欺骗的相当凄惨。
后面对阵项羽。
一计霸王冲击。
差点没给王贲打的翻白眼。
这么一比的话。
显然王贲才是被殃及最惨的池鱼,每次都是对上当世最顶尖的人物,时运简直是背到家了。
屠雎似乎还算要好一些的了。
这时。
嬴政缓声再度开口:“夫子的坐而论道,核心是守虚合道,感觉现在只是开了个头,接下来应该就是正篇了。”
话音落罢。
众人纷纷收起了胡思乱想的心思。
他们全部开始聚焦心神,认真听取许尚接下来对于守虚合道的开解发言。
另一边。
北方阁。
王绾和冯去疾等人,还在深究黄石公的一些发言。
这时。
渭阳君率先不屑的道:“我对这个黄石公,着实有些失望。区区在野的顽固老朽,居然说夫子夺取了尉缭子和他的气运……他能有什么气运?事到如今,还不忘给自己的脸上贴金,什么玩意儿嘛!”
渭阳君还真是挺毒舌的。
黄石公此番的看法,固然有些心存偏见,不过理论层面确实是成立的。
但渭阳君可不管那么多。
他也属于夫子的脑残粉类型。
而昌文君、王绾和冯去疾则是相对冷静一些。
昌文君:“别的不说,夫子的这句……天地之间,万物皆道。大梦之人,开眼即是……这十六个字,我是真喜欢。”
昌文君大概能够看出来。
天地之间,万物皆道。
这句话暗含了老子的【本源道】和【规律道】。
大梦之人,开眼即是。
则涵盖了如何利用【夜气】,进入【无我】之境,并应用于现实之中。
比如。
后世总会有早自习什么的。
一日之计在于晨。
清晨的记忆力最好。
这些要点统合起来,便从科学层面证明了,通过【夜气】让自己靠拢向【无我】之境,或可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一定对所有人都有用。
却对大多数人还是相当有益的。
旁侧。
王绾想了想,转而道:“夫子对于【常有欲】和【常无欲】的解读,似乎有些一带而过了,这点倒是有些可惜。”
王绾算是费尽心思,总算从许尚的开悟之言中,找出了一点瑕疵。
但实际上……
这根本不算是瑕疵。
因为北冥子、尉缭子、黄石公和应曜在开解道德经一事上,都是非常有功底的。
多余的解释。
只会显得很累赘。
无非就是常无欲,以观其妙,实乃保持无欲无我之境,去静观大道作用于万事万物的奥妙。
常有欲,以观其徼,则是保持有欲有我之境,去看待万事万物都必须遵从自然而然的规律,否则便难以长久,物极必反,直至走向毁灭……这便是:【徼】。
本质上。
许尚和北冥子对于这两句话的解读,看似有些差别,实际都拥有着共同的内核。
也正应了那句话。
万变不离其宗。
“没什么可不可惜的。”
冯去疾始终保持着自我公正的道:“夫子的【吾心光明说】,搭配格物致知,知行合一,注定能够指出一条入世封圣的新路,此乃必当千古传颂的文脉功绩。”
冯去疾指出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点。
那就是论及百家名篇。
或许夫子的吾心光明说,仍旧比不上各家开派祖师的传世经典。
但不可否认的是……
夫子引导出了一条文脉践行的新路。
这才是造福后世华夏的无上价值。
昌文君、渭阳君闻言连连点头,深感如此。
王绾则陷入了沉默,他现在真心觉得,夫子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能够经得起各种推敲。
你不推敲还好。
越推敲越牛逼。
简直不讲道理。
再观我们的陇西侯李信,他身为纯粹的武将,对于这些文事开解,不怎么感兴趣。
不过他也听出来了黄石公和应曜有些犯呛,回头他得考虑考虑,看看他是否也能扮作一回鬼火阴兵啥的,非得把黄石公和应曜吓破胆不可。
李信表示必须替夫子把场子给找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