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舟诚杰,等着他像我一样出洋相。敢偷偷笑我,我倒要看看他能走得多好。
事实上他走得确实挺好。
绷直的手臂甩起来干净利落,完全不像我一样逛大街。舟诚杰踩着正步来到我旁边立定,还得意地向我使了个眼神炫耀。靠,没什么比自己一个人出糗更难受的了。
教官也一脸意外,一时间竟也挑不出他的毛病。
“这个同学正步还是走得比较好的,再走一遍给下面的同学示范一下。”教官收回严厉态度,变回了平常的语气。
舟诚杰志得意满地摆出立定姿势,按着刚刚走过来的正步向另一头走去。但是,如此丧尽天良的小人老天又怎么会放任他在人世间猖狂?可能是脚底的姨妈巾已经互相摩擦到了极限,走到一半的舟诚杰突然一下子脚滑,面朝后仰一百八十度摔了个狗吃屎。一只鞋子从他脚上脱落飞过天空划出优美的抛物线,紧跟着鞋里的数片姨妈巾像冲破牢笼的飞鸟在半空中挣脱出来,花瓣一样地散在绿绿的草坪上。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起哄声。诚哥急忙将散落一地的姨妈巾捡起,又不知道捡起的姨妈巾该往哪里放,情急下掏出兜里的黑色塑料袋就往里面塞。
教官的脸上画满了难看的表情,但又好像没认出掉出来的东西是什么。
“站住!手上拿的什么东西!”
诚哥正将黑色塑料袋塞进长裤口袋,但为时已晚。
“拿出来。”
没等诚哥递出塑料袋,教官已经将袋子从他手上夺走。教官从袋子里拿出包装纸,翻到正面才意识到这是姨妈巾,脸上瞬间爬满挂不住的尴尬。下面坐着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又一阵兴匆匆的起哄。
教官把塑料袋还给舟诚杰:“给你一分钟,把这个还有鞋子里的处理掉。马上回来!”
诚哥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估计现在想把我杀了的心都有。我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用力地回敬他一个超级狡猾的笑脸。好在诚哥不是那种会玉石俱焚拖着我一起下水的人,在众人嘲笑的目光下自己捂着脸灰溜溜地去扔塑料袋。
回来后,诚哥因为这件事被教官罚跑操场五圈,我因为在教官罚诚哥时偷笑被看到也一并同罪。太阳此时已经落到西边的头顶,阳光从刺眼的白色变成了灿灿的黄色,落在开阔的操场上像条铺开的金色床单,四面八方不时传来其他班级方阵的口令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独特的校园氛围。我和舟诚杰一前一后,用半快不快的速度用力地跑着,偶尔跑到教练看不到的位置时又闲扯两句。
“现在脚底应该很干爽吧!”
“滚!”
离今天的训练结束只剩下一个小时,班级方阵还在严酷地操练,练了一天的我们此时跑步也几乎要用光了气力。我和舟诚杰都不自觉放慢了跑步的速度,但即使这样也还是能感觉到肌肉的沉重。跑到最后半圈时,眼看着就快要结束这漫长的五圈,心里已经开始欢呼庆祝。这时,一个身影却急匆匆地从我眼前的跑道掠过,朝着操场旁的教学楼深处跑去,手中还抱着一个看起来已经不省人事的女孩。
等我们跑完最后一圈回到方阵,发现教官已经不见踪影,班上的所有人都坐在草地上,脸上挂着不安的表情。
一股不安的预感悄悄在我心里发酵,得到的答案更是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何芝琳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