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这里，如果有其他的要紧事，就请诸位夫人写一道折子，送到东宫来。到时候本宫会安排。”除了文武百官，诰命夫人们也有写折子的权利，但用途很少，且不是定制——早些年太子妃闲来无事，向皇帝请旨开了一项，也不为别的作用，只是和外朝夫人们偶尔交流，后来还说媒拉纤。

当然，这些折子事先要通过东厂的审查才能送来，若出现异常，需要禀告给皇帝。

侯夫人见状，料定今日没戏，便打算带着孙蓓便向外走去。可孙蓓不愿，只希望能在宫中多和太子妃接触，引得旁人欢心，实现自己的白日梦，于是她扯着侯夫人的衣袖，抱怨道：“娘，我不走。我还要……”

“快走快走，别在这儿久留。”侯夫人猜测太子妃没心情，不想在今日过多纠缠。但她的女儿又不懂事，非得找些麻烦不可。回想起来，侯夫人明白阳谷县主和太子妃的目光，觉得自家女儿是不是又惹事了？

可胳膊拗不过大腿，孙蓓还是被侯夫人拉走了，因为她实在害怕，太子妃会借此迁怒。至于女儿的事情，等有机会再说吧。

“那对母女走了？可算是清净了。”真定侯母女离开时，旁的夫人们走的七七八八，唯有墨清韵和若雪还在这里。有人观望着这两人的动静，发现迟迟不走后便壮起胆子，打算留在这里。她们之中，也有想和皇帝攀亲戚的，却被墨清韵的一招瞥视吓得不轻，纷纷离开。

等到闲人全部离开后，太子妃还屏退了宫人们，单独留墨清韵、若雪交谈，继续之前的话题。

“将若雪留在我这里，没有问题。但女官的名额已经满了，再安排一个怕是不合规矩。”太子妃态度又变化一番，做出一副晚辈的恭谨姿态——在若雪看来，冯丽萱、冯小梅，不管是什么身份，她都能随心自如，是技艺高超的表演专家。就这样的转变来看，若雪还看不出冯小梅的影子。但短暂的接触，若雪认为，这就是同一人。不过，她们之间是有些差别的。

“安排什么差事都行，哪怕是一名浣衣局的宫女。”墨清韵漫不经心，却不在乎若雪的感受。

“浣衣局？”若雪睁大了双眼，觉得自己听错了，“姑姑，这地方有点……”浣衣局的确是苦差事，对若雪而言更别提。从小到大，若雪没怎么吃过苦，虽然洗过衣服，却也是自己的一身，仅此而已。浣衣局那边，不仅是皇帝太子的，就连后妃女官们的衣裳，也要经由它手——这里的苦都不用言明。

“放心，你不会去浣衣局。”太子妃安慰道，甚至展露出一些关怀来，与之前的清冷模样，又是不同。

若雪稍微放下了心，但接下来便听到，太子妃对自己的新安排，就是去尚食局作帮厨宫女。

可恶，这么整我是吧，直接来吧！若雪暗自给自己鼓舞，试图反抗下两人无端的安排，但反抗无效。太子妃的话可是金口玉言，收不回来。再者，若雪才是那弱势方，她能抵抗些什么呢？

“既然安排妥当，那本宫就不多言了。还请太子妃照顾好若雪。若雪，别忘了计划。”墨清韵在临行前还不忘提醒她。这次回去，自己还得派人将一众物件送到宫中，为若雪添几件衣物，再送些银两。

“唉，我还是想要出宫居住。这宫里实在太憋屈了。”若雪扶额叹息，自己从回来之后，便一直被人牵着走，这种感觉真不爽利，真是越想越气。她心里甚至浮现出一种念头，如果实在忍不住了，那就和老祖宗“罢工休息”，这王启她不见了，赶紧送自己回去，和父母团聚完了！

她是皇后，再不济也是人，怎么总能受气，累了毁灭吧！

好在，太子妃是通人情的，没有真的让若雪去尚食局，这金口玉言是随时能变卦的。然而，女官衙门也的确名额满了，不留什么空缺的位置。所以，太子妃将若雪安排在自己身边，当起了陪侍宫女，和乐正尚宫一起在身边服侍。

等到乐正尚宫反应过来后，她立即表达些些意见：“太子妃，这姑娘……”

“怎么，你吃醋了？”太子妃忽然捏起乐正尚宫的下巴，颇有意味地望着她，说这些不清明的话来，但随后又解释着自己的轻浮，并安抚起来，“不用担心，这姑娘是定国公家的，送入宫中是打算给皇帝送去的。”

给皇帝送去？乐正尚宫微微皱眉，觉得这事儿有些怪了。陛下什么时候，还喜欢起小姑娘来了，这不是耽误人家的前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