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桓一副“心有戚戚焉”的神色,说道:“元兄能说出这番话,足见碧血丹心啊。”
常言道,交浅言深是大忌。可此时元好问和李桓初次见面就肝胆相照,也的确是一番佳话了。
李桓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实不相瞒,小弟是元妃娘娘的族侄。如今官居司竹监使,授只侯郎君。”
什么?元好问大感意外。
如此年轻,就已经是七品实缺,还有只侯郎君的出身?
若非是真有本事,就算是元妃族侄,那也很难做到。
却听李桓继续说道:“过段日子,朝廷要派出使团去宋国交涉,我已经内定为使团副使。”
使团副使?
元好问都麻木了。
十五岁的使团副使?这……
李桓微微一笑,“元兄若想出仕,这次倒是个好机会。我是副使,可以推荐使团官吏。”
“想必元兄也知道,如今的使团,正、副使,参议之下,就是五位都勾管为大了。”
“这五位都勾管,其中有一员是掌管行程录事的司录都管,正九品差遣。”
“元兄只要愿意俯就,这个司录都管的差事,小弟就帮元兄谋到手。”
“如此一来,元兄既解决了仕途,又能去宋国见识见识……”
元好问很是激动,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李兄,此事当真?”
他毕竟只有十七岁,正是少年热血,希望一展抱负的时候。
若是能直接入仕,何苦还要年复一年的考科举?
他并不喜欢科举!
“唉呀李兄,小弟求之不得,岂有不愿之理!”
元好问站起来,整肃衣冠叉手一拜,“有李兄此话,无论成败,小弟都感念不尽!”
李桓回礼道:“元兄不必如此。我还希望元兄和我同行,途中也有好友为伴。”
云裳看到这一幕,苏幕遮后面的小脸笑的像只小狐狸。
警察还真会收买人心啊。
看元好问的样子,已经将警察引为知己,视同恩主了。
后世大名鼎鼎的元好问,逃不出手心了。
不收文人则已,一收就是大文豪!
吃完饭之后,李桓和元好问互通地址,约好明日一起去参加端午盛会。
接着,这才尽欢而散。
等回到了东春园,云裳忍不住问道:
“元好问可是大诗人,你就不怕他明天参加诗会,一鸣惊人,被权贵看中,将他截胡了?”
李桓摇头微笑,“这是不可能的事。历史上元好问三十多岁才中进士,金朝都要完蛋了。”
“他要是真能凭借诗才被其他权贵看中,又怎么会壮志难酬,落魄半生?”
“天子脚下的所谓诗会,有皇帝到场参加,你以为比的是什么,真是比诗才么?没那么公平。”
云裳明白了,“比的是马屁诗?吹捧诗?那元好问的确不行。”
李桓神色讥讽,“当然是比拼马屁诗,尽吹捧粉饰之能事了。嗯,美其名曰:应制诗。”
“元好问的确诗才纵横,可要写起那些违心肉麻的应制诗,他肯定不行。他毕竟有君子的清高。”
云裳笑道:“他写马屁诗不行,那么谁行?”
李桓指着自己的鼻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