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什么，他知道……

休息片刻。

卜文同直起身子。

！

“wk，你谁呀你？”

卜文同与一道视线对上。

一个男生蹲在不远处的地上注视他，目光幽幽。

对上卜文同如临大敌的防御姿态，男生微微一笑，冷凝的气质冰层乍破，他举起双手，和缓说：

“不要害怕。”

“你刚刚晕倒了，是老师让我在这里照看你。”

男生迎着卜文同松懈的目光，慢慢靠近。

“刚刚？”

卜文同捕捉到男生语音里他在意的点，他看向男生，“你说，刚刚在，是吧，那么，你有看到我的觉醒嘛？”

虽然心里模糊知道答案，但是人呐，就是贱，在没有确切否定之前，就是不死心。可悲地奢望命运的垂怜，非得被残酷的事实毫不客气地踹在地上，落在土里才能勉强熄灭那点侥幸。

谁能释然啊！

要一辈子与精灵无缘，生活在被人保护的城市里，碌碌无为的度过此生。【蔚海龙宫】的苍龙浊世，【天之穹顶】的神圣牧歌，那些奇诡瑰丽的精灵们呐，难以想象的伟大奇观，再也没有机会亲自走上一遭了……

卜文同瞪大了眼睛，惴惴不安的心里绷紧弦。

吴缺的目光从少年攥紧的拳头轻轻挪过，他艰难地从嘴角扯出一缕微笑，递过纸巾，“先擦一擦吧，你满头大汗。”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卜文同已经从委婉的态度中琢磨出不详的意味。

始终紧绷的弦

断了……

“啊！”

卜文同再也无法掩饰自己内心的绝望，他捂住脸。

崩溃道：

“觉醒，我的觉醒失败了，失败了啊。”

“啊啊啊。”

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觉，潮水般的悲伤顷刻间淹没他，卜文同品尝到海水的盐。

“同学，没事的，一场觉醒而已，不要那么悲观。”吴缺蹲在一边，尴尬地举起手。此刻他在这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卜文同愤怒地朝吴缺怒吼，“滚！”

“你又不是我，在这里说什么说！”

“你不能觉醒了嘛？在这里大放厥词，滚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幸运儿，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故作悲悯的安慰我！”

“啊，滚啊！”

卜文同失控地站起身，双手没有章法的四处挥舞。

他要打谁了？打苍天，质问为何不公，打大地，质问为何生养？凭什么那个不幸的人就是自己了？

巨大的打击让他看起来像一个疯子，只能借由愤怒表达自己的绝望，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愤怒的他甚至打掉了同学好心递来的纸巾，不过到了这种时候，谁会去关心无关的人？卜文同踉踉跄跄地跑向远处。

他已无言待在这个伤心地。

吴缺站在原地，静静看着那位同学离开。

捡起被打落在地上的纸巾，吴缺小心吹走纸巾表面的灰尘，这是莫莫在走之前塞给他的纸巾，一般他是不舍得用的。

虽然伤员走了，但是现场还要收拾干净。

卸掉螺丝，收回支撑架，将床面收拾整齐……

吴缺按照步骤一一将东西收回到背包，虽然特地在心里想很多事情去掩盖，但是那位同学的怒吼却阴魂不散地笼罩在心头。

有一些片段像污渍一样黏在脑袋里，怎么删都删不掉。

那人面目狰狞地质问。

“你不能觉醒了嘛？在这里大放厥词？滚啊！”

“高傲的”，“施舍的”。

质疑的言语像刺一样狠狠扎进吴缺的心里，非得拽出点什么才罢休。

吴缺冷哼一声，“什么人嘛？不过是觉醒失败了而已。”

“什么素质？”

仰望育灵山秀丽的风景，吴缺的思绪不由发散到过去。

他的眼眶有些泛红，轻蔑道：“区区觉醒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