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李母随即遣散了李容卿身边的侍女,看了自家女儿一眼,她希望李容卿能和安书尘单独转一转,重新熟悉熟悉,也希望女儿可以证实自己的内心,她不知道十年过去了,自家女儿是否还喜欢着眼前这个小子。
李容卿惊讶地看着母亲与未来的婆婆,再看向安书尘,十几年未见了,因着少年时的事,这单独出门去,实在是尴尬。可她没有办法,起身走到堂房中央,向长辈行礼告辞,安书尘见状也起身告辞。
京城西街向来繁华,小吃,发饰,耍杂,各种各样的物品应有尽有。路上时,李容卿走在前面,安书尘跟在后面,一前一后,郎才女貌,一个穿桃粉纱裙,一个穿蓝色束衣,走在街上,实在是养眼。
李容卿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不紧不慢的步子,皱着眉头。
少时的李,安两家着实是世代故交,这二人也从小一起长大,记得那时一起逗私塾先生,一起捕鱼捉虾,一起比放纸鸢……在柳州的七年,是李容卿最幸福,最快乐的时光。她还记得那时,她故意逗安书尘,在假山捉迷藏时偷偷回家,让安书尘在假山附近找了她许久,也未找到,还差点被不知从何处溜进去的小蛇要了命。她还记得那天以后,安书尘发高烧,烧了一天一夜,大病一场,差点死去。而她,被父亲关在祠堂跪了三天三夜。那三天三夜可真难熬啊,后来,她跪的坚持不住,晕死过去。她依稀记得,在她晕死前,隐隐约约有人冲进门,抱起弱小的她,抱她走出了祠堂。她不知道那是谁,再醒时,便是一天后。她本想去安家登府道歉,可恰逢阿爹考中状元,要进京复职,未做告辞,就随家北迁。后来,阿爹位至礼部尚书,她听说安书尘在西北边疆斩下前来攻打的北狄人首领头颅,那一仗,以少胜多,大宁大获全胜。圣上大喜,欲赐安书尘宝玉美女,结果安书尘只求得一纸婚书。李容卿在听说此事时还与京中贵女谈论是何家女子荣幸至此,为曾想第二天一早,圣职便落在她的头上。
李容卿满腹心事的走着,走到了街中十字路口,她未曾注意周围的一切,突然有人从背后一把拽住她,把她拽进了怀中,那人力气之大,把她的手都拽痛了。她本能的挣扎,只听见搂着她的人,用着好听的声音,带着冷意喊着:
“京城的街道不可驾马驰骋,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那骑在马上的少年翻身下马,朝搂着李容卿的安书尘行礼。
“回都督,在下清楚,不过过街口时不知为何,马儿突然受惊,才,才,才……”
“我倒无妨。”安书尘低头看了看眼中泛着泪花的李容卿,满眼柔情,抬头时眼神冷寂,“倒是吓坏了我的夫人。”
李容卿微惊,猛地抬头,撞上了安书尘柔情似水的眸子,愣住了,脸颊也不知何时,已微红。那行礼的少年微愣,猛一惊,抬头看向安书尘怀中的女子,双手微抖。
“我……我无妨的。那个,那个,其,其实我没事的,走……走吧?”
李容卿回过神挣脱安书尘,向后街走去,安书尘嘴角微扬,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