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年过半百,精神极好,面貌慈祥,端坐在那里看着魏权师徒俩走进来。
魏权恭敬的向她行了一礼,道:“祖母。”
老夫人微笑着点头,道:“快坐下吧。”
府里主人正规来算就两个,鹤马牵也只是偶尔在这里吃,老夫人笑道:“鹤先生已经与权儿说了吧。”
鹤马牵笑呵呵道:“老夫人不必担心,该说的我都说了。”
老夫人看向魏权:“你是怎么想的?”
魏权答非所问:“祖母会去吗?”
老夫人苦笑:“我这把年纪了折腾不动,只想安享晚年,不过权儿,老身可要与你多说几句,京都的水深得很,如今陛下下令御驾亲征已在途中,他们此时叫你去,只怕是会有不少麻烦啊,你可得想清楚。”
魏权道:“孙儿明白,不过也不好拒绝说不去吧。”
老夫人道:“那你的意思是不想去?也罢,我差人送信与他们说一声即可。”
魏权想了想:“我决定了,还是去吧。”
老夫人喝完甜粥,擦干净嘴唇,道:“也好,永昌侯府立于京都百年,归根结底是要去看看,见见世面,总不好一直留在这里。”
她看着魏权,眼神忽然变得有些犀利,沉声道:“权儿,我知你是个聪明孩子,可也要叮嘱你几句。”
魏权肃容道:“祖母请讲。”
老夫人道:“京都虽富贵,可潜藏的危险甚是难防,万万不可大意,该狠心时绝不可心慈手软,若过得不好,就直接回来吧,昔年我在宫里当差,又有娘家嫁妆傍身,养个孙子荣华富贵一世倒也简单。”
魏权心中微惊,道:“祖母放心,孙儿定当不给您丢脸,去了京都一定会好好过的。”
老夫人失笑:“我这把年纪了还要什么脸面?别把你自己搞得糊里糊涂的就好。”
“嗯!”
魏权吃完饭后,便开始收拾行李,这一天下午,他难得的没出去,也没练武,陪着老夫人说了不少话。
用过晚膳后,魏权与鹤马牵坐在屋顶上,道:“你可别丢了性命,我还等着你带我远游呢。”
鹤马牵笑道:“臭小子就不能说点好话吗?老子活了几十年,就没遇到过多少大风大浪。”
魏权笑道:“行,那就祝师父马到功成,徒儿在京都等你凯旋归来。”
二人举起酒坛子,轻轻碰了下,仰头狂喝,鹤马牵擦了擦嘴角的酒水,道:“这个你拿着。”
他递给魏权一块令牌,虽只有巴掌大,但有点儿份量,通体黝黑,雕刻着六朵优雅的白云,中间刻着“监察”二字。
魏权来回翻看:“这是干啥的?”
鹤马牵懒懒的道:“监察司镇抚使腰牌,我留着没用,给你了。”
“监察司!真的假的!”
魏权大为震惊,当今南晋,除了皇帝陛下外,最有权利的便是监察司了。
监察司独立于三书六部之外,不受晋律管辖,只遵圣旨行事,司内设有六大部门,按照六道命名,据说设立已有百余年。
其中天道堂掌管缇骑,只有监察司最高领导者指挥使与皇帝有调遣权;人道堂负责监察各路官员,收集情报;修罗堂则负责京都之外各路官员情况,包括其他国家的密探管理;饿鬼堂,善造机关,制作药物;畜生堂,专行刺杀之职,据说在七大国都有据点;地狱道负责审讯囚徒。
鹤马牵哼了哼:“瞧你那没见识的样子,真是难看,我骗你干什么?有好处吗?”
魏权难以掩饰激动:“行我信你,不过监察司最高统领是指挥使,再往下就是六大堂主,这个镇抚使是干嘛的?官大不大?”
鹤马牵嘿嘿笑道:“镇抚使独立于六大堂主之外,但与他们平级,怎么样傻眼了吧!”
魏权看着这令牌,如获至宝,激动的道:“以前你怎么不说你有这么厉害?不过给我了你自己呢?”
鹤马牵道:“不都说了吗?我留着没用,再说了,我在监察司当差几十年了,这次随大军去边境,随便个人都能认识我,要它干嘛?”
魏权道:“那好吧。”
鹤马牵看着他,郑重的道:“虽说镇抚使很重要,但你可不能滥用职权,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用。”
魏权道:“我明白了。”
鹤马牵道:“我明天一早就走,你别送了,好好睡一觉去京都。”
魏权嘴上答应,自然不可能真的答应,总该敬礼数,他又道:“对了陛下大军会经过清河郡吗?”
鹤马牵没好气道:“这次是伐齐,直接北上即可,这里太偏了,去京都一路向东,碰不到的。”
“那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