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空间研究组和一种FLT(2 / 2)太阳之门2188首页

“一个月之前,她是空间研究组的组长,我是她的副手,我们在一起已经五十多年了。”郑森幽幽的说道:“你前天看到的那些公式,就是在她被黑胡子开拓团的人虐杀前,想尽办法在勒索视频中留下来的。”

一股寒意从王蒙脚下直接窜到了他头顶,郑森的话毫无任何激动的情绪,但蕴藏在其中的感情让王蒙感觉到了一种刺骨的冰冷。王蒙瞬间明白了很多,驱使郑森行动起来的不光是完成研究的使命感,更重要的恐怕是········仇恨。

难怪,作为一台科研舰,它的装备并不像是一心扑在研究上,那些信息战设备尚且可以解释为抵抗海盗避免被伤害,KKV导弹也可以解释为对星际海盗的威慑,但那门有效赋能700mj的电磁炮没有任何其他可能的解释,它就是用来杀戮的危险武器。王蒙终于理解为什么整个科研舰船的传感器和研究设备配置让他一直感觉到一种古怪,它们或许每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是可以拿来进行科研的通用设备,但当它们有序的组合到一起时,这台科研舰就已经不是一位科学家,而是一位杀手了。

还是很高能力、很高智商的那种。

“曾经我们也很辉煌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能协调到的东西也是挺多的”看到王蒙那飘向舰船前方和雷达方向的眼神,知道他在想什么的郑森深深地呼吸了一下,说道:“你怎么看待这些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让它们发挥最大的作用。在没有我的命令时,你可以干任何你想干的事情,只要你能保护飞船的安全,在有我命令时再执行,能做到吗?”

“当然能做到,完成命令是每一位太空人必须做到的。”王蒙下意识的回复道。

“不,我不是想让你保持那些习惯·······反正,这就是你的任务了。”郑森摆摆手,示意对话结束:“你可以去熟悉一下所有设备,或者看看我们的研究资料,就当是打发一下时间也好。”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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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T,fast than light,超光速。这是人类第一次进入宇宙之后就梦寐以求的力量,人类对它有很多很多种幻想,有利用虫洞折叠空间并打孔的,有寻找到高纬度空间并利用其作为中介跳跃的,有虚化自身然后进行跳跃的,有扭曲空间曲率利用空间本身推进的,甚至有唯心的灵能“我思故我在”·········各种各样超光速方式被人们一一提出,一一幻想,然后一一被各种否认,在很长一段时间很多人讥笑FLT是不可能的。例如如果能实现超光速,其本身蕴含的能量将超过全宇宙能量总和;又比如超光速会扭曲时间,甚至自由切割时间变成一个一个的小圈;又比如扭曲曲率的能量过于巨大,出现了“本物理学时代你找不到一种不能用作时间机器的FTL方式,也就是说能FTL就能时间旅行,能时间旅行就能违反因果率,就能造出第一类永动机,就能在有限时间内输出无限(至少相当于宇宙大爆炸)的能量”的论调。

这种论调在2109年第一代核聚变引擎投入太空使用时达到了顶峰,“我不接受任何超光速,只要它不提及ctc的事(封闭类时曲线悖论closed timelike curve,CTC)”几乎成了那时候下至平民上至科学家的统一认知,“惯性系平权保证类空矢量能在类空区随意转动,能1.01倍光速就能114514倍光速,也能∞倍光速瞬移,也能以负数的四速飞往过去,前往流形上任意一个event;能超光速就能前往时空上任何一点,从宇宙大爆炸到庞加莱回归,从地表到粒子视界之外到作为超球体(如果是的话)的共轭点,这导致所有傻逼的超光速航天器都成了完全的小丑”等等诸多论证在太阳系各个势力范围的通讯网络中大行其道。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FLT都成了“骗子工具”的代名词,或者“脑残”“民科”的代名词。

因此,即便到了现在,太阳系内各势力的政府也从不相信FLT是真的能成功的东西,人类被锁死在太阳系内成了一种思想钢印一般的存在。当前太阳系外的探索理论中,攀科技树到反物质,然后利用反物质推进将速度提升到亚光速前往附近星系殖民成了几乎唯一的选择。对于这些知识王蒙熟知于心,他和同一批的新血同伴们还讨论过如何使用核聚变飞船殖民比邻星,当然最后的推演结果拉胯的没法看,毕竟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娱乐。但很明显,他现在的上司们并不打算被这个思想钢印一直限制,他们还是有一点点浪漫主义的幻想的。

各种资料和论文中,大段大段的论述王蒙完全看不懂,连AI提炼阅读出来的结果对于王蒙来说都如同天书,那位刚刚去世不久的组长眼中看到的世界跟王蒙完全是两种,她每一个论述的句子和名词后都需要查阅长篇累牍的文献才可以大约知道她在说什么,更别提如何将这些知识点整合在一起后形成的论述体系和知识网络。

这些资料中的信息密度是王蒙根本无法理解的,按照内行星联合国的分类,王蒙的思维模型是倾向于实际执行的实用性,他的意识从肉体中抽离出来处于网络态的情况下,如果以AI的判定标准会被认定为“D2类”,即“具备低速率可重复性训练的连续决策型”,简单概括就是一个良好的执行者。而科研工作者们通常应该都是“R1类”,即“具备高速率自我训练且跨越式联想频繁”。不对应的思维模型种类读不懂相应的资料当然是正常的,正如郑森所说,如果他真能读懂且还能把飞船管的井井有条,那郑森还是早点抱王蒙大腿得了,多态思维模型那可是无敌的天才,比何欣都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

但即便根本看不懂,王蒙还是努了努力,经过了几天的查阅后大致知道了何欣的一些想法。这位空间研究组的天才和后来加入的其他势力科学家们一起创造了和主流一点不同的猜想,在他们看来,曲率引擎这东西并不是纯粹的幻想,只是实现的路径更加类似于“量子跃迁”而非“直线平推”。

以王蒙这个【绝对不专业的外行人】的【形象比喻】,这些前辈们认为,曲率和空间是存在塌陷和谐振的,两个大质量天体之间的影响就像是一座不断变化的出入口的桥梁,桥梁本身折叠起来耗费的能量是惊人的不可行(空间折叠打孔不可行),引爆桥梁本身路面推动自己前进超越理论极限(破坏空间曲率本身获得推动力不可行)。所以,他们的猜想的曲率引擎是找准出发星体的曲率场描述(桥梁入口)和目的地星体的曲率场描述(桥梁出口),计算出期间互相影响的本身规律(桥梁本体的状态),然后把“车以正确的方式对准桥梁入口,谨慎地遵循桥梁的规律沿着路面开动过去,然后从出口驶出。”的光速或者超光速的抵达目的。这辆车开上桥面时或许相对于桥面只有5米每秒的速度,但桥面本身就相当于是光速移动,那这就是超光速,或者即便停在上面不掉下去那也是光速移动了。只是在这个这移动下,“车辆”本身的状态很难描述,与其说是还是一个物质,倒不如说是一团互相有紧密联系的能量正在循规蹈矩的·······浮动。

必须声明,王蒙自己都觉得这个比喻非常的不恰当,对于这些资料中包含的猜想来说,他的比喻就像是拿“阴阳调和”描述复杂的核聚变反应堆控制模型一样驴唇不对马嘴,蠢到家了。但要直观地让王蒙这种不具备专业知识的人知道想法,那这样描述形象直观的多。

空间研究组最想要实现的,就是以一个相对大统一的模型,以最简单的输入值来推定出发点和目的地的大质量星体的曲率场,只有这样才可能建立起一个双体特解。至于为什么要强调相对大统一的模型和简单输入,那自然是因为这些天才们不会忽视每个星系都是有多个大引力源,它们之间互相影响非常的复杂,描述难度远超任何当前人类设备的计算极限。如果不能简化模型,那这种曲率引擎每次刚一计算完毕,曲率场就已经变得妈都不认了,那算出来的利用方法自然也就变成了摆设。必须要快速简化模型让“车”能先跑上“桥梁”,这是绝对必要的。

···············花了五天看完了资料,王蒙直接累瘫了两天,甚至还发烧了好几个小时,过于复杂的资料让他吃尽了苦头。在接下来接近水星禁区的航行过程中,王蒙一直都在尽可能的多休息。

知识是会伤害人的,他获得了如是的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