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听着听着，直觉自己肯定和靳敏洁呆的不是同一个地球，地球科技何时如此先进了？

不对，她怎么又自称本AI系统？

莫非她不是靳敏洁？！

靳敏洁的声音继续响起，而接下来的一句话，才真正地让李戈怀疑起人生来：“你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从拟态舱中自主苏醒的人类意识体。”

李戈几乎当场炸裂：“什么？！”

简直就是开天大的玩笑！

更离谱的是，靳敏洁继续说道：“很久很久以前，太阳忽然猛烈膨胀，地球都被其吞没了。”

“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

“你现在只是一个恢复了自主意识的人类意识体。”

李戈自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哆哆嗦嗦地冒出一句：“那我的身体呢？你难道不是我学姐？”

“和地球所有生命一样，全部化为了光与尘，至于我自己，乃是本AI系统的虚拟主控者，化身你的学姐靳敏洁出现在你的模拟世界中，不过是为了更容易唤醒你而已。”

李戈陷入沉默良久，忽然笑了起来：“这见手青还真是够毒啊！”

见他还在以为是自己中毒致幻，‘靳敏洁’叹了口气：“你现在所在的量子白球可维系的能量仅够再维持地球年一年时间左右，到时没有能量输入的话，本系统也将永远停止运行……”

李戈忽然问道：“这量子白球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是人类发射到深空的文明备份，是基于人类受生理条件限制无法承担漫长的星际漂流而采取的替代措施，在盘古计划中，人类一共筛选了一千位志愿者提供自己的全部意识上载到量子白球中，最后由你当时所在的母国，利用推力最大的火箭，经过多次的木星引力加速，仍旧耗时数百年，才把这个只有篮球大小的量子白球成功送出了太阳系。”

李戈点了点头，疑惑道：“人类是什么时候发现意识可以完全和身体剥离而独存的？”

“这个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寻找，当务之急，是你急需寻到一个安全的去处。”

“能量不是还能维持一年吗？”

“维持一年是没问题，关键是现在我们已经被比人类文明更高级的文明发现了，你在虚拟世界的发现显然对他们产生了巨大的威胁……”

李戈哑然：“难不成是我写的那篇论文……”

“是的，现在发现我们的文明，我姑且称之为神级文明吧，也就是缔造地球文明的上层文明，他们一贯认为自己才是无所不能的造物主，而你的论文，却彰显着所有基于物质的文明其实都脱胎于一个非物质的文明，也就是说，这个非物质文明远比神级文明更神秘，更强大。”

“可这能威胁到他们什么呢？”

“信仰的崩塌会摧毁权力的根基，而由此导致的惨烈混乱绝非你现在能想象得到的。”

李戈一边仔细思索着这个投喂了人类文明所有数据的AI智能系统说的话，一边纳闷不已：“难道我在虚拟世界中所获得的科研成果当真是能映照到现实的真相？”

“是的，你所在的虚拟世界完全是基于地球的人文资料完整复盘搭建的，你有着天才的智慧，而现实中就算天才要取得伟大成就，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沉淀，天才可以打败一切，但时间可以打败天才，尤其是涉及物质、生命、意识起源诸如此类的高深领域，不经过漫长的思索和求证自是无法取得结果。”

李戈有点不可思议：“可我在里面好像也没呆多久啊！”

“不，在我的运行日志上，你是公元2335年8月15日18点35分24秒成功上载量子白球并进入到虚拟世界的，而现在已经是公元5339年7月11日16点零三分，已经过去三千多年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李戈彻底懵了：“我在里面研究生都尚未毕业，加上我进入量子白球时的实际年龄，满打满算我在里面至多也就呆了三四年的样子……”

说到这，李戈已然承认了自己确实只是一个意识体了！

“没错，这三四年其实一直在循环读档，只是你自己根本无从察觉而已，而这样的好处就是，你有充足的时间去思考，去求证，通过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灵感爆发和思考累积，你才有机会成功写出那篇足以颠覆整个物质世界的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