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无言载万物,世人有情皆成伤。
半生浮名成虚妄,海上月影泪千行。
只知万物有始皆有终,却不知“有终”皆因“有始”,如此之外,亦有有“善终”者不全有“善始”,有“恶终”者也不全有“恶始”。此开卷之始也,如新儿哇哇坠地,一时未能定出善恶造化来,故不能尽知是“善始”,尽知是“恶始”。
作者自道,拙笔拙墨写成的陋文,自是不敢妄图堪称“卷”,硬是将其写成卷,无非是班门弄斧、关公耍刀,惹人贻笑大方罢了。然悠悠半生已过仍故步自封,落得如今孤苦伶仃、无所作为之境,上叹无以为报父母恩师生养教诲之恩,下悔无以留令宗族后世传诵不绝之迹,又痛无建功立业之能,不甘之心皆跃然纸上,创此《木头记》之说也。
此记平淡寻常,现今尚不足向外人言道,故而书中述及情意深厚之处,每每伴有文过饰非。圣人常道“孰能无过”谨记在心,此记不堪难上台面矣,已知过处有三:其一过乃妄想凭小才换大财,究其因不过是为求得一时饱腹,让膝下不再饥寒,因情因礼倒也情有可原。其二过乃妄图唤醒当下沉睡之人,现今处处皆是沉睡者贪梦,清醒者装睡,然其亦只为求一时饱腹,让膝下不再受饥寒之苦,因情因礼同样可被谅解。其三过之所在,在于此记正文当中,需读者保持戒骄戒躁,方可寻得。若有细心之人发觉其他过错之处,亦属正常,只是这三处较为明显,故而在此特别指出。
只觉得万事万物皆可爱,遂心生爱恋之情于万事万物,难免会与真假相依伴。一来性子本就嫉恶如仇,又觉得礼节往来颇为琐碎且难懂,道路蜿蜒曲折车痕重重,才知“简”字易懂难写。开篇便言明善恶难以决断,由此可知人性并无善与不善之分,如同水并无东西之别。匆匆落笔,乃是因有疏漏之处观之令人不快,本意并非怨怼当世诟骂时势,虽偶尔牵涉到时世情态,但亦不得不叙述,然而这并非其本意罢了,阅读之人切记此事。诗曰:
花红柳绿草木兴,山青水碧鸟语鸣。
向来黑白寸木心,不与古人论才情。
铸殿黄金百尺高,划马腾云不见首。
铺地白骨万丈远,衣瘦履浅踏双印。
今人心明迎风月,何须子孙抬望眼。
应谁朗明见天地,敢将日月转乾坤。
话说有座山,名曰“归去来兮”,高耸入云,若隐若现,山巅之处人迹罕至,云雾弥漫。虽与尘世相隔,却有奇禽异鸟偶尔掠过。
这日,一胖一瘦两只鸟儿在云层上疾驰,落足于云层之上,化作了一僧一道。二者于云间相互追逐,前面是位胖脸无名的僧人,身着素灰袈裟,领口、袖口镶着银丝,腰系细绳,悬挂小香囊,囊上绣着:眼中有佛,心中有佛,然而世间无佛。后面则是位瘦骨嶙峋且不知姓氏的道士,穿着与僧衣颜色相近的道袍,袍袖随风飘动,领口、袖口皆有精美的刺绣,腰间同样挂着香囊,其上的字不同于僧:眼下无道,心下无道,然而世间有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听闻僧道二人于云雾之中嬉笑,好不逍遥自在。正当忘乎所以之时,忽然感觉后方有其他上神端庄的气场袭来,回过神来,抬起头,便瞧见原来是杨公神灵驾到。二者便合掌,点头示意。待杨公从头顶飞过,不见踪影,便又嘻嘻哈哈起来。仙神并非身体疲乏,而是内心有所触动,故而暂且停歇,特意向下界观望。
“今日景气甚好,兄意如何?”
“上方的确如兄所言,祥云铺路,吾等自在如飞花,甚是景色宜人,气息顺畅。”
“兄可知吾意并非上方,为何如此,领会吾意却不解吾意?”
“下界情形如何,吾等信手拈来。吾等贪恋棋局数日,落棋间下界已历经沧桑。自从那日领顽石复了命之后,才得几日清闲。莫急,下界纷纷扰扰,只数百云烟飘过已。”
“人间自然如此,世事难以预料,任他几番变数,也终成定数,兄且观察罢。”
说罢忽然想起,二者今日原本是要去南海参加宴会,这会儿却在途中闲适安逸,若是忘了时间,误了事情,少不了一番麻烦。这才收了心思,半疯癫半痴狂地,从云雾之中消失不见了。
有歌云道:
不测风云天自佑,旦夕祸福人添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