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正头顶向西坠去,天边一片血红。
“叮、叮、叮——”
刀伯如一座雕塑一样,靠在椅子上,侧耳倾听着二楼传来的敲击声,干瘪的食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
生手。
这小子就是个生手。
刀伯那张被褶皱爬满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头颅随着楼上磕磕巴巴的敲击声一下接着一下的前后摇晃。
“高看这小子了,完全是胡乱在敲,除了浪费铁料以外也不知能弄出什么名堂......浪费铁好,浪费铁好。”
干瘪的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容,整个人像是年轻了十岁。
还以为有多了不得,原来是个为了进入城内,扯虎皮大帐的蠢货!
“就差最后一步。”
秦琅浑身热汗,用夹子将烧的滚烫通红的金属夹了出来,扔进铁筒里的冰水,随着次啦一声浓浓的白烟升起。
没啥经验被白眼呛的呼吸困难的秦琅没忍住大声咳嗽,忍着满脸泪水在工作台上总算是摸到一个硬质的物件。
将刀身向着底座狠狠拼接过去!
“咯吱——”
刀伯抬眼看去,店铺的大门又被推开了,中午才离开的陈平,又折返回来了。
陈平大大咧咧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时间差不多咯!这小兄弟应该搞完了。”
刀伯心里冷笑一声。
你个屁大点的玩意,脑子想的什么,我能不知道?
“陈平,你时间算的真准,以我经验来看,确实要差不多了。”
刀伯掐指一算,秦琅这个时候差不多已经炼废了。
“呵呵,刀伯你说一个逃难的草民能懂多少?只怕说的是大话......”
陈平本来还是笑着的,就听到楼上一阵叮玲哐当的声音。
像是一堆东西被人无意间横扫到地上了一样,紧接着是大件货撞在地板上的沉闷声音,像是有人在楼上摔了个狗啃屎。
陈平脸色抽搐一下。
刀伯容光焕发。
“砰——”
随着锻铁室的房门被一脚踹开,冷却产生的浓重水凝白烟飘散出来,像是有人在里头修过仙一样。
此刻陈平的笑容已经转移到刀伯脸上。
“小伙子不着急,以后你加入咱们店了,得慢慢适应着锻铁室。”刀伯神采奕奕。
没有以后了。
陈平挤出一个笑容:“如何?”
秦琅抖了抖摔破了的裤腿,淡淡地道:“还行。”
刀伯笑呵呵的拦住还想开口的陈平,“没事小伙子,你之前只是个学徒,有点失误很正常,看看东西吧。”
“哐当——”
秦琅将布包裹着的物件放在桌上,在二人的注视下缓缓拉开包裹。
一柄......细长的像铁钉一般的剑,出现在面前?
两人都看愣住了。
“铁钉剑”看着像是喝醉了的海草,一会儿往左扭,一会儿往右扭。
表面上还是坑坑洼洼的,像是受到了反复炼打的痕迹,在烛火的照耀下,闪着粗糙的橙光。
但是刃身,看着却是有着寒芒。
看着奇葩的造型,刀伯也是一脸痴呆。
你说它牛逼吧,剑刃锤的到处都是坑;你说它是垃圾吧,寒光却是一点都不带虚的。
而且最离谱的是这造型,没两把刷子......准确的说是没点力气,还真不能打成这样。
“你是无意的,还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