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育和心中一惊,巡音望去,袁一火手中的玉牌裂纹,仿佛树干的触须在玉牌内扎根,抓碎了整个玉牌。一缕黑气从中飘出,眨眼间,一化十六,钻入怪物宽阔的额头内。
十六具怪物双眼的血色河流奔涌,沸腾的血气,萦绕在河流上方。怪物们齐齐抬起巨脚跺下,整座城主府地面剧震起来。袁育和等人左摇右摆,站立不稳,纷纷跌倒在了地上。怪物仰天长啸,似恶魔在诉语,它们如数条长河,朝八个方向奔出了城主府。
皮人府衙的杂役院内,于鹅帘、沉六、曹粒耳、孙正里、嵇土、稻鲁等人死里逃生,围坐在一间小屋内,敬酒道:“主人,酒能解千愁,我们敬你一杯…”
“你们这群该死的皮人……”袁过照醉醺醺的,扫着于鹅帘几人,“是不是一个个都活得不耐烦了?”
“是那些底层的皮人,不干好事……等明天,我们把那群造反皮人的家人,都抓进狱牢,严刑拷打,让主人出气……”于鹅帘等人低着脑袋,赔笑道。
于鹅帘、孙正里等几个皮人态度诚恳,异口同声的表明着立场。袁过照面色缓和了些,又饮了一杯酒,道:“可惜府主及袁参派、袁善前等人被叛军害死了……”
于鹅帘几人跟袁野、袁参派、袁善前几人没太多交集,但忽感悲从心起,空想起他们威风的面容,忍不住泪流满面,大声喊道:“我们定要为袁府主几位大人,报仇雪恨……”
这时,头顶上房梁瓦片突然震颤不止,袁过照、于鹅帘、沉六、曹粒耳、孙正里、嵇土、稻鲁等人同时露出警惕又惊惶的目光,扫视着头顶的一切。灰尘从梁上飘下,落在他们的眼眸上,浑浊的不明起来。他们不停地眨眼,但毫无作用,浑浊的本就是浑浊的,岂能片刻清明起来?
地面上的椅子,圆桌上的酒壶、盘盘佳肴跟着跳动了起来。头上的屋顶消失了,被一股巨力扫飞,碎瓦纷纷飘落,掉在了地面上,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一只巨掌,从高空擒下,将于鹅帘、曹粒耳、嵇土三人握在掌心,五指瞬间缩紧,三人骨骼摩擦咯咯作响,啪啪的数声,骨骼断裂,刚欲张口奉承的于鹅帘,连惨叫声都还未发出,就头一撇,不省人事了,连同曹粒耳、嵇土两人,下身烂肉一般,软绵绵的,被甩在了地上。
袁过照身体往后倒去,双腿软的,走不动路,双手撑地,屁股左右动着,往后挪,惊恐的面容没了刚才的尊贵气。
稻鲁、孙正里、沉六几人则仓皇地朝外跑去,完全忘记了袁过照。袁过照与怪物那双血红的双眼一对视,汗毛根根竖立,浑身哆嗦不止。怪物抬脚跨过他的身体,反而追向了前方的稻鲁、孙正里、沉六几人。
瞬息间,怪物似风一般,站在了稻鲁、孙正里、沉六几人前面。山岳般的气势,压得稻鲁他们喘不上气来,张开嘴大口大口呼气。
稻鲁、孙正里、沉六三人,膝盖弯曲,如同往常向毛人,臣服求饶一般。怪物袭来的巨腿,踢得他们倒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他们的膝盖又直了。稻鲁、孙正里、沉六艰难爬起,又打算如往常一样,他们弯折了身体,趴着,双掌贴地,跪在地上,刚要立起上半身。一只巨脚踏在了他们身上,血液迸溅,稻鲁、孙正里、沉六几人没了心跳,再也起不来了。
怪物循着气味,又往右行,到了狱牢。石块砌成的坚固狱牢,在它面前如同洁白的豆腐渣,伸手一抓就碎了。刘浅光、莫立易、吴昌、柳丝、乐藏、童无忧、盛婷花、长秋心、海放梦等人感到狱牢震动,甬道右上方出现了一个硕大的窟窿,一束月光照了进来。“莫非有人来救我们了?”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这般互问着。但细想想,又觉不可能。除非毛人败了,不然谁都救不了她们。
几名狱卒听到动静,出去察看。因为,人手不足,又担心再次被袭击,所以,狱牢门口没有再安排放哨的守卫。
怪物的巨掌不停地扒着那个窟窿,窟窿越来越大,一面石墙倒了。
轰隆一声,整座狱牢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