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诺米拉仔细检查了一下那女人的状况,努力克制着自己不要叹气。
她几乎是亲眼看着,这条生命像是干枯的花,这女人的颓势,不是抗生素能挽救的过来的。维诺米拉眼眶还是微微湿润,即使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下城区发生。
下城区的人卑贱,命也廉价。
下城区不应该存在这样的悲悯。维诺米拉假装去拿针管,微微背过身,闭上眼。
两滴泪水划过脸颊,顺着脖子滴进看不见的地方。
维诺米拉拿过针管,那男人扶着女人的胳膊,小心翼翼的的护着女人,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维诺米拉闭了一口气,慢慢的将针管刺入,慢慢推进。
男人低声,抚摸着女人的手臂:“宝贝,你以前最怕针了,现在……我在这儿,你别怕,我会一直在这儿的……”
女人的瞳孔渐渐的散了,她已经失去了疼痛的意识,连反应都慢了很多。
她慢慢开口,对着男人挤出一个苍白的笑:“医生,我……我是不是……”她把“治不好了”几个字咽了回去。
男人拉着她的手,搂着她,紧张的看着维诺米拉:“不会的,不会的亲爱的,你刚四十一,后天你就生日了,我们还有半辈子要一起走的……医生,医生!”
维诺米拉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挣扎着内心,想说实话,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
男人还想多说几句什么,被女人拦住了。
女人喘息着,她的声音已经跟破旧的鼓风箱一样,都是杂音:“别救我了。”
“什么?!”那男人一把抓紧了女人的手臂,把她按到怀里,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了会弄疼她,赶忙松了手,“黛西,你不要吓我,亲爱的……”
维诺米拉吸了吸鼻子,微微走到了远处一点,背过身,给这夫妻俩一点空间,来商量这件大事——有关死亡的大事。
维诺米拉熟练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