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儿,你怎么就受伤了呢?还躺了这么多天,你让娘如何受得了啊。”倪商想尝试坐起来,可实在是头疼不已,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头才发现被层层包扎起来。倪母看倪商想起身立刻压住她的手叫她好好躺着别乱动。
“娘,爹……爹说了什么?”
倪商在脑子里回忆了一下,那天她与月蓉扭打在一起,她被月蓉扇了一掌,她不知道怎么了就掐住了月蓉的脖子,而后李川赶到,将她一把推倒,她的头撞在石头上,她就这样躺在这里。
“你爹……你爹没说什么,只是……”倪母没说出来,要她对着如今躺在病榻上的女儿说出责怪的话,她说不出来,毕竟是自己的骨肉。
“娘你不用说了,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沉不住气,打了他的爱妾,影响了倪家……”倪商越说越小声,越说越郁闷,“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做他的妻子这么难!”倪商忍不住哭了出来,倪母看到女儿如此伤心也走过来握着倪商的手。
“商儿啊,你若是多忍一忍该多好,就忍一忍,像娘一样该多好!”说着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想起自己刚嫁进倪家,一连几年无所出,偌大的商行没有未来的继承人,倪老夫人虽没有明说,可即使她帮丈夫把丝织行打理得井井有条也没有给过好脸色,后来倪父又纳了好几房妾室,就在她几近绝望的时候,倪商出生了,可她是个女孩,再后来她好不容易才又生了倪商的弟弟,自此才站稳了地位。
而现在,自己的女儿仅仅因为丈夫妾室的挑衅就大打出手,她不理解,为什么会忍不住呢,怎么能忍不住呢?
当初她和倪父不知送了多少礼物,不知说了多少的好话,才得来了李县令的一句“考虑考虑”,再后来得知李家愿意同意之时,倪父更是欣喜若狂,叫道“倪家有保障了、丝织行有保障了”。
这门求来的婚事,倪家本就是弱势,还将别人得罪了,她付出心血的倪家该怎么办?
倪母在倪商醒来的第二日就回到家,倪商花了好几日才可以下地行走,在此期间,李川和李老夫人,都没来看过她,只是派了下人送来那些药。
“小姐,该喝药了。”小若端着药,这药的味道极苦,可每次倪商都面无表情地喝下去。
她前几日拆了缠着的布,小若又为她梳理起头发,小姐未出嫁之前,头发又多又黑,也总喜欢尝试那些时兴的服饰,可小姐出嫁之后不知为何,变了一个人一样,可她又说不出,哪里变了。
在小姐身体好了一些的这几日,小姐总是一言不发,除了她的询问,就没有多的话,一直痴痴地望着窗外的蓝天,有时又好像在看着李川在这个院子里的屋子的方向。
说到李川,小若暗自腹诽这少爷竟然连一面都没有来看过小姐,到底天底下是怎么样的丈夫才会这样。
倪商的身体好了一些,思绪也比之前要多了很多,可她现在却不敢想了。李川的这一推,让她受了这样的伤。
即便是一个普通男人也未必会对女人做这样的事,可她名义上的丈夫却对她这样做,还需要证明什么呢?她已经反复确认自己绝无可能成为一个他喜欢的妻子了。
“小若,你说我这一生,是不是就是这样?”倪商走出院子,这一天的天气特别好,院子里植的那些花草都有专门的人负责照护,一天都不曾落下。
“怎么会呢!”小若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小姐这充满悲伤的问话,顿时想要转移话题,“您看这院子里的花,开的多好啊,这草……”
是啊,我这一生,只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