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病如此凶险，车程全长短短20多分种，姥姥就已经无法回应。没想到姥姥握妈妈手的那一下，是今生最后一次对妈妈回应。妈妈后来想，也许冥冥之中，姥姥想让妈妈扛起这个家。一直以来，妈妈和姥姥性格相似。妈妈像闺蜜一样协助姥姥处理家事。我们每天聊八卦，都热爱自由，不愿意受拘束，不在乎别人的眼光。相反，舅舅和姥爷性格比较内敛。

抉择的时候到了

到了医院，我们说姥姥呕吐呛住了，急诊医生赶快安排脑CT，CT显示右脑出血、蛛网膜下腔出血60毫升，脑疝。一侧瞳孔已经放大，特别严重。如果不手术，人一会儿就没了。但是做的话大概率是植物人，来不及往省医院转。其它听不懂，但是瞳孔放大意味着什么，大部分人都知道。

姥姥是一个热爱自由、洒脱的人，以前姥姥曾多次和妈妈说，如果有这一天，不要让姥姥遭罪，她不要没质量的苟活。妈妈试着和姥爷说，不要让姥姥遭罪了。姥爷没说话，要打电话让舅舅回来。妈妈马上给舅舅打电话，又给爸爸打电话，让回来照顾儿子们。

医生再三强调手术后大概率植物人。这期间，神经外科的主任来了，说如果七八十岁就没有抢救必要了。可是姥姥才58周岁，平时身体也非常好，没有任何基础病。不赌一下太可惜了。

妈妈和姥爷一听还有希望，赶紧同意手术。做手术要气管插管，剃头发，妈妈至今也不能想姥姥插管的场景，和凌迟没区别。

剃头发花了200块，妈妈想到，就在7月初的时候，我们一起带姥姥姥爷去山东旅游。在我们家附近理发店理了个发，姥姥一再问妈妈花了多少钱，觉得贵。

姥姥一生勤俭，从来只在村里理发。姥姥会知道自己做手术花200理了光头吗？理了发就赶紧推到急诊手术室，手术前拍CT出血已达到77毫升。

手术大概做了5个小时，医生出来说清除了一部分血肿，把一块骨头放妈妈手里，说是姥姥的头盖骨。妈妈手里攥着那块骨头就像揪着自己的心一样。

手术出来后，姥姥被直接推进了重症监护室。舅舅守着姥姥，妈妈想着要打持久战，打算回去给姥姥拿洗漱用品，把姥爷和儿子们送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