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狼思绪万千,停脚回头转身,顾盼间,两个茶盏般大小的眸子,射出幽幽绿光,身躯在黑暗中黑气弥散;
绿光眸子射向柱子家老人视线相遇;
忽然老人浑身僵直,眼中尽是迷茫,双脚深陷泥淖,再也拔不出来,身子止不住前倾,如一块木板直挺挺倒下,
扑通...
一头栽入黏腻软泥里……。
此时已经没有人去心疼柱子家禾苗,火把长蛇变为了圈阵,一如去年围困陈村村长,将‘大狗’围住。
柱子家老人僵在泥里,被儿孙们扶起,解开衣襟抚胸抚背,儿孙们泣不成声,老人啊口喘息。
风行云,月光明,明晃晃的月光在静谧村中泼洒而下,在屋舍与树下掠影一片。
月光混合火把辉光,在黑暗中缓缓照亮妖狼全貌。
“啊-嗟,这狗子当真比水牛大!”
“喔~霍,周天子不让杀牛,你没杀过?好大的牛你整不死?”
“是的勒!好大的烟锅巴踹不熄?”
“爷们~诶!动起来,准备分狗肉!”
妖狼放下孩子,一步跨出,在月下划出一道弧线。
黑气弥散,大妖之姿尽显,而后落在人群中,瞬间血雾弥漫,碎肉横飞。
随即惨叫与悍不畏死搏杀叫喊混杂,扰动空气中暗红的血腥气。
狼妖摧枯拉朽,丰田村的汉子依旧为了不抛弃寒家的执念拼死抵抗……。
操!!!
干!!!
【清风落地,化作人形。】
只见一个青年道长微微悬在禾苗尖尖之上,一身素兰道袍,怀里挂着一柄拂尘,头顶束发戴冠。
仙人皱眉,喃喃自语:【平平无奇,何生紫气?】
南面的黑暗中,山脚那一双五彩眼睛倏忽间消失,道人望向南方,心里说了句:还真是个香饽饽,就不再管它。
场中惨烈,无人发现悄无声息临凡仙人。
啊!!!!
“幺儿醒来了,赶紧保护起来!!!”
此时田中有异动。
狼妖随口放在稻田里的小小寒,被污水呛醒了,只记得自己本在床上睡觉,刚刚梦见了阿爷和阿爸,睁眼却发现自己躺在在一片喊杀声震荡的稻田里。
惊惶中看见,只见一条体长肩高远甚于水牛的‘大狗’,正在屠戮自己的邻家叔伯们。
叔叔伯伯们的形容狰狞,样貌扭曲,奋力搏杀。
搏杀处单音节秽语一片,没了往日细声俚语讲笑话的温情。
操!!!
干!!!
大狗经行处,血雾碎肉扬起上天,抬头低头间头颅滚落。
柱子伯伯一家的残骸破碎混合在一起,各个面色惊惧,死不瞑目,四肢离散,惨白浮在水面,有甚者依旧在微微痉挛颤抖,稻田里血污一片红黄白绿腥臭难当。
火把风中明灭,村民大势已去。
小小寒见此,不明白他们为何打架。
但在污泥水中漾着的那些,是平日里与自己讲笑话最多的柱子一家,应该是进入了“死的状态”。
就如同自己阿爷、阿爸一样,即将睡进木盒里,埋在土下面。
想到此处,小小寒愤怒压住了胃里痉挛,此刻若是呕吐了,接下来如何应对?
小小寒也不自觉目眦欲裂面目狰狞起来,胸腔气血翻涌,太阳穴突突直跳,泪从眼角挤出;
下一刻,拳头握紧,仰天吼叫一声不知从哪学来的:
“畜牲安敢!”
旋即一道金光,从前额蔓延至全身。
小小寒仿若失去意识,只剩下了一种奇异本能。
他肉体金光蔓延之处,迅速膨胀,麻布短单瞬间被撑破,金光消散于四肢末端,破布片化作齑粉气化于空气。
嘶~~咻~~呼~~~~
黑暗中辰宇若有所悟,自言自语道:
“喔!【帝辛意志】吗?又有点意思了!”
下一个瞬间,稻田里悍然耸立起一丈高的浑身赤裸,晕着五寸金光【人类幼崽】黄金雕像。
“是幺儿吧?”
“不是他又是哪个?”
“比他老子厉害!”
“天呐,这是神种,凡人能比?”
“……”
只见雕像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