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亦或者是,心碎了?
至此,李倩的身边清静了不少,仅剩下些脸皮奇厚的,还时不时在她身边搞些不痒不痛的小动作。
但在唱歌看来,这些歪瓜裂枣,已经不足为患了。
这跟你唱歌有啥半毛钱的关系吗?你患个啥呢?你唱歌喜欢李倩吗?李倩喜欢唱歌吗?无确实证据可考证。
这无主之物,谁都可以分享不是?
但是唱歌郁闷啊!
卧床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想我唱歌好歹也算得些俊俏,虽然说不上是护花使者,但我好歹跟李倩是同桌吧?这“近猪者吃”的浅显道理你们居然不懂?你们这般无视我的感受,简直是罪恶滔天,不讲武德,天理难容。
那种目中无人的情况,对于唱歌来说,总而言之就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吧!
所以当李倩把这些“非法的小作文”统统交给德育室时,唱歌把李倩好一顿猛夸,直赞她心如止水高风亮节,在甜言蜜语前好比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简直就是前不见学姐后不见学妹一样的存在!
李倩呢,似笑非笑的看着唱歌,不言不语。
那水汪汪的大眼睛,仿佛黄山深处的秋潭之水,实在无法丈量其深有几许。
彼时,唱歌看得入神了几秒,心动了几秒,觉得脸颊有些发烫,要不是当时班主任来催促他的作业,他觉得不只是脸色,恐怕他全身都要像煮熟的虾子一样发红了吧!
那几天,唱歌走路都觉得身子骨似在云端里穿梭,又仿佛双脚在那蹦床上跳跃行走…同时,也觉得心上仿佛有一只远古的毛毛虫在爬行。
他还时不时鬼鬼祟祟地对李倩瞟上几眼,好似生怕错过了谍战剧中即将破局的精彩瞬间。
难道这就是传说被描绘得神乎其神的初恋?
很多次,唱歌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把当时那种暧昧的感觉回味了又回味,分析了又分析,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错觉,一定是错觉。
因为此后,唱歌在李倩的眼中,再也没看到过那种令人意乱情迷的眼神。
她怎么会那么神定气闲?难道她大脑会选择性断篇儿?难道她任脉流淌的是热血,而督脉流淌的是冷血?
直到那个炎热的夏季,唱歌高考落榜的那一天。他又从李倩的眼中看到了那个难忘的眼神。
原来不管在哪个季节,丽人的秋水依然是秋水-永远深邃而明亮,永远如洛神的霓裳羽衣一般梦幻!
莫非,只要是恰当的地方遇上恰当的人,同样的剧情就会同样的不断被放大和重复吗?
那个夏天,松晨小区树上的知了,叫声更加的单纯,清脆,悦耳,仿佛在空气中播撒着令人心驰神往的稀有元素。
李倩满脸的期待:“唱歌,要不你复读吧!你不是很热爱文学吗?那所学校的中文系也人杰地灵哦,还有令人惊艳的是:那学府里独有的十里桃花,不知绽放着多少梦中人的三生三世~~更别忘了,将来的某一天,在那片粉红的桃花下,还有一个时刻在等你的傻女孩儿。”
唱歌曾听说过沉鱼落雁之美,也想象过闭月羞花之貌,但是那毕竟是隔靴搔痒的事,唯有亲历其境,才知古人比喻之妙吧!
唱歌搜肠刮肚,再也没啥新词儿来形容李倩的那一刻的纯真温柔之美。
反正李倩说完后低头的一刹那,唱歌感觉自己所有的细胞都被李倩自然流露的羞涩和美丽所融化,他已然忘了呼吸,心脏却砰砰地狂撞着胸膛,似要夺腔而出,与唱歌一起共赏这绝代的容颜。
平时油嘴滑舌的唱歌,在此时此刻,居然如江郎才尽般,半晌蹦不出一句得体的回答。
那种尴尬无言的境地,莫非就是古代骚人所云“只是当时已惘然”?
也不知过了多久,唱歌用双手使劲搓了搓滚烫的脸颊,定了定心神,极不情愿的说道:“那所学府,真的令人羡慕和神往,谢谢你的鼓励,桃花林的三生三世之约真是美轮美奂,让人目眩神迷~~可惜我那个小区里只有松树,还有我种的大白菜。一个阳春白雪,一个下里巴人,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这是他该说的话吗?这是他的由衷之语吗?这话应时应景吗?是个导演都会被这种蹩脚的台词气的得换主角吧……
李倩看着唱歌,紧咬着娇艳欲滴的嘴唇,神情恍惚。
唱歌小心的看了看李倩居然继续继续说道:“古人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而我呢,是种菜松树下,悠然见黄山,可惜现在周边的水泥森林高耸入云,我是连黄山也不见,只能是悠然见高楼了。”
好一个钢铁直男,李倩恨得只想连连点赞。还有谁?
“哼,还悠然见高楼哦,我看你是陶渊明附体了,你个大傻瓜,你就拱你种的大白菜去吧!”李倩终于抑制不住恼怒之色,开口说道。说完,又忍不住被自己的话逗笑了。
“我再也不理你了。”李倩撅着可爱的小嘴巴,扭身跺了跺脚,绝尘而去。
望着李倩远去的背影杀,唱歌仿佛有十二国的语言要在一瞬间做同声翻译,但最终在李倩的身影即将转角的那一刻,竟还忍不住大声说道:“李倩,我会在松树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