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我们其实很早就到了但是为了不叨扰您休息,从八点半开始,就已经开车绕着附近的农场转过五圈了。”
“为啥不继续绕呢?我这儿还没洗过澡。”
“实在太抱歉了。因为那位农场主怀疑咱们不停的绕圈儿,是来踩点偷鸡的,非威胁说要打电话叫警檫来”
“小周,大吉岭伺候。”
女佣得令后,忙不迭地去厨房备茶去了。
鉴于荣立诚的身材确实发育地极为标准,当初试装时所做出的改动是很小的,成品一上了身,这位狂躁起来要人命的病人瞬间就蜕变为风流傲岸的贵公子。
对着全身镜左看右看,荣立诚轻轻牵开唇纹,他笑得有些得意,有些狂肆。
镜子里的男人,他自己见了都要动心,更不用说是赴宴的女宾了
荣立诚如此大费周章地操持形象,一向爱嘚瑟的唐嘉辉这回却没有上什么心。这当然是因为他的出场完全是沾了颜咏哲的光,如果不是对方在邱家举足轻重的身份,他是绝对拿不到这一纸入场券的。
外头的流言简单粗暴,众人皆认为这样光辉体面的场合,不需要黑檤二世祖专程过来捧场。
大而化之的唐嘉辉和和气气地接受了唐家没品位的事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他告知邱颂和,自己不在乎这一时二时的得失,让他千万不要为难家里的长辈。
哪知他越是这样知书达理,电话那头的邱公子就越是难过。唐嘉辉是个傻蛋不假,然而他做人讲义气,从来没有给这班老同学们制造过麻烦,相反,他对丁家有救命大恩,还间接扶持了连家的艺术大师。
“嘉辉,你别说下去了。这次不给你搞定,以后咱俩在城里碰头,你见一回打一回。”
“瞧你说的,好像以前我从来没打过你似的!”
好吧,道理他们其实都懂,但世界上的黑白区直,不是只有钱就能搞定的。
唐嘉辉无疑是贵族私校官方最不愿提起的校友,他亦是本年度出手最阔绰的捐助人之一。唯一把唐敏德气得半死的,是学校死活不肯将那栋新捐的实验小楼以“嘉辉楼”命名。
连那迂腐的私校都敢明目张胆地瞧不起人,家大业大的邱氏又怎会松口呢?
突破口,当然就在颜咏哲身上了。
他在床上以铁腕铁拳把邱颂和治得五体投地,再加上大师的隆重举荐,在大家族里混得风生水起,一跃成为大事小事的决策者之一。这次,他照旧买通了大师,在金元宝的诱惑下,夜观星象也可以变成日观星象。
当唐嘉辉拿到封着火漆的请柬后,他越发佩服亲爹的眼力了,有这样的会长助理傍身,岂非办啥事都是事倍功半吗。
他欢欢喜喜提着午餐去给连修然请安,在办公室里照原样摆好了碗筷,边吃边说,把一波三折的故事滔滔不绝地灌给了大少爷。
“既然你也去,我倒有个提议。”
连修然淡淡道。
“让她跟着你走,务必把人看牢了。”
“天哪,这他妈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你终于肯把大事托付给我了。你放心,干这事老子是强项哇!我一定全程紧迫盯人,就算她去上厕所,我也堵在外面!”
“你有这种意识,我就很放心了。”
连修然给老婆租了个保镖这种事,荣立诚自然是不晓得的。他还沉浸在众里寻她千百度的美好愿景里。
虽然他和连修然在这方面心灵不相通,但在另一个方面,两人倒是很有共鸣的。
这是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曾在大雨中反向行驶的两台保时捷,时隔多日,居然在今晚再次相遇。唯一的区别是,这次大家是一前一后的站位。奔向的是同一个梦想。
英俊脱俗的荣立诚原想把家里新买的阿斯顿马丁11牵出来溜溜,然而他想来想去,总也觉得咽不下那口气。
落荒而逃什么的,一次就已经足够。这回他可不会再假扮良人了。
今晚他的终极目的,就是要想尽一切办法和她独处,多亏了邱颂和,此间度假村的地形他已侦查清楚,把柴火身板的弱女子掳到僻静的偏房里诉个衷肠,对他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
揣着这样的自信,荣立诚在看到前方车尾的牌号后,不由自主地耸着肩笑了。他是螳螂,他是黄雀。他要捕的蝉,那就是天塌下来也嗯?!
对头。他万万没想到,那台车上并没有连松雨。
保时捷车门打开,一条裤线笔直的小腿以慢动作跨出来,线条傲气的下颌逐渐向下低,连修然看了一眼后面的那台座驾。四目交接不过短短一秒,他没有任何温度的长眼便再度别开。
那是一种名为“压根不鸟你”的嚣张,是纯粹的挑衅和轻视。
自打连修然独自下车后,少东家就陷入了绝境。他剪了头发,定制了正装,甚至药丸都一顿不拉地准时服用,这一切的乖巧和坚持,全是为了一个人。如果她不来,那他何必要费那么大精力捯饬自己?
荣立诚绷着脸在人群里一通寻觅,终于成功地在颜咏哲发现之前,强行把笑意涟涟的邱颂和给逮到角落里去了。
“她为什么还不来?”
“谁?!”
话一出口,邱颂和就双手合十念念有词,对凶神恶煞的老同学讨饶。
“嘿,你最好赶紧跟我说实话,否则我连你男人一起打!”
邱颂和支支吾吾地嗯了一会儿,觉得这句威胁太有惹祸上身的嫌疑。但他选择保持镇定,不怕不怕,只要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嘉辉小兄弟身上去,不就好了嘛。
“你听我说,事情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