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潇名宛城区环境优雅,人流小,名副其实的富豪住宅区。
丁瑜进门时,李执已经做好了一桌丁瑜爱吃的菜。
李执身上的校服还没来得及脱,围裙松松垮垮的系在脖子上,见丁瑜回来,端上了最后一道菜:“回来了?”
“你开学了?”
李执长相清冷,一双丹凤眼总是渗着冷意,面无表情的瞧了眼自己身上的校服,抬起头时脸上又挂上了笑容:“嗯,高三课程紧,钱云飞出去忙了。”
丁瑜点点头,似乎想不明白高中时怎样的生活,只能转移话题:“货送到那人手里了吗?”
李执点点头,摘下了围裙:“钱他直接给我了。”
“那就好。”丁瑜打量着李执。
李执有些发毛,硬着头皮问:“瑜哥,怎么了?”
丁瑜缓缓拉开凳子,轻笑:“没事,前些天找你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李执面色一紧,摇摇头:“不知道。”
丁瑜托腮看着李执:“你放心吧,不会有人再找你麻烦了。”
李执听的头皮发麻,咽了咽口水,面上有些慌乱:“倒也不用……”
“我虽然帮你收拾了烂摊子,可他们也砸坏了我的房子,我算在你的头上了,你在给我打几年工吧。”丁瑜开玩笑道。
李执愈发看不懂丁瑜了。
但他知道,丁瑜能搞来跟多钱,她很有能力。
而李执需要钱。
丁瑜吃了口饭,声音淡淡的:“我这次能甩手几千万搞来一栋别墅,就要有这个命花钱,你在学校小心点。”
李执很清楚丁瑜的意思,沉默一阵,似乎难以开口,叹了口气。
丁瑜看穿了李执的心思,往他碗里夹了几筷子菜:“你放心,医院的钱我会给你打,高利贷的那帮人我也能保证他们有命挣钱没命花。”
李执红了眼眶,明明丁瑜比她大不了几岁,但他总觉得有丁瑜在,一切都不会塌,他努力控制着情绪:“谢谢瑜哥。”
丁瑜瞧了眼窗外:“你妈说,让你好好学习。”
“……嗯。”
——
丁瑜这笔钱算是从江程岩那里敲诈过来的。
保不齐江程岩会怎么变着法的报复。
丁瑜一时间还想不出来,怎样的报复才能配的上着上亿的资金呢?
至于祁啸,他为什么愿意放水,丁瑜摸不透他的想法。
尹迦的事江程岩应该很快就能发现了,丁瑜不急,她所掌握的江程岩把柄估计还能撑着自己活一段时间。
自己可以撑一段时间,但李执妈妈撑不了了。
这钱,用也得用,不用也得用。
“您这次缴费金额是四万元。”电子音把丁瑜从思绪中拉了回来,她把卡揣回了兜里,脚步一转,进了电梯。
没想到,江程岩的报复来的如此快。
路过寒风刺骨的深巷时,黑色袋子直接蒙在了丁瑜头上。
随之而来是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疼痛,丁瑜下意识的护住头,胸腔里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声。
对方下手稳准狠,每一棍子都敲在了脆弱处,丁瑜忽觉颈后渗出凉意,熟悉的感觉让她感到绝望,鲜血很快模糊了视线,丁瑜一动不动。
“不会打死了吧?”
“头儿说要留个活口。”
“头儿没说,不能上她吧?”
四周响起淫笑,丁瑜清晰的听着这一切,但默不作声。
她不尖叫,不惊慌,甚至没发出任何声响,又一棍子敲在了丁瑜后背,鲜血顺着黑色袋子溢出,他们终于慌了。
“……真死了?”其中一人蹲下身,手忙脚乱的扯下袋子,对上那双被鲜血浸染的充满戾气的双眸,浑身一抖:“操!吓老子一跳,狗杂碎。”
但好在他没继续下手,估计真怕打死,扯着丁瑜的领子把人拽起来:“哥几个今天饶了你,下次再敢得罪我们老大,你等着瞧。”
丁瑜咳出一口鲜血,扯了扯嘴角,冷漠的盯着他,那人见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狠狠地把丁瑜摔在地上,招呼左右,走出了深巷。
深巷的过堂风吹的丁瑜麻木,朔风刺骨,鲜血很快凝结成冰,丁瑜不得不爬起来,倚在墙上缓缓覆上后脖颈的伤口。
身上受伤了,但丁瑜意识清醒。
江程岩的这伙人出现的莫名其妙,尹迦没受伤,丁瑜帮江程岩保住了赌场,按理说,江程岩顶多觉得恼怒,不至于下狠手。
再说,就算下狠手,江程岩真就能让她这么容易死。
按江程岩的风格,估计会把她折磨的生不如死才甘心。
要么……
丁瑜听见皮鞋踩在冰面上的声音,侧头望向深巷的深处。
末了,她仰着脑袋靠在墙上,忍着疼痛,出声道:“祁啸,看戏要节制。”
深巷走出的男人身材宽阔,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件黑色大氅,高定的皮鞋西裤奢华却不显雍容,高贵而优雅,在他面前,丁瑜像是垃圾桶里翻出的破布娃娃,腐烂在无人处的烂果。
很奇怪,丁瑜第一次觉得如此难堪,她想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样,站在阴影里。
祁啸没戴着黑色面具,正如丁瑜第一次见她一般,像耀眼的朝阳,他面色儒雅,脸上的线条凌厉而清晰,桃花眼里溢出的不是多情而是属于上位者的蔑视。
丁瑜知道了,江程岩把她卖了,她像是赌场上的筹码,漂泊却又有些分量。
“你答应江程岩什么条件了。”丁瑜酿跄着想起身,但又无能为力。
丁瑜能这么快的反应过来,祁啸没想到,他走到丁瑜面前,笑意不达眼底:“江总只是生意人,我如今不过是……遇见了一只,要被人打死的流浪狗。”
“流浪狗?”丁瑜琢磨一下,无力的靠在墙边:“确实是需要救助的流浪狗。”
祁啸很满意,他挥了挥骨节分明的手指,终于有人上前架住丁瑜,把她拖拽着向前走。
身后撕裂的伤口溢出鲜血,鲜血很快浸湿了丁瑜的衣衫。
丁瑜穿的单衣,鲜血顺着衣角滴答滴答的流着。
祁啸波澜不惊的上车,丁瑜适时的顿住脚步。
“祁啸。”丁瑜有些艰涩:“我身上脏。”
祁啸没说话,他的手下直接把丁瑜塞进了车里。
丁瑜笑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鲜血的流失让丁瑜意识逐渐模糊,既然祁啸不在意血蹭他车上,那丁瑜就毫无负担的睡了。
祁啸诧异的听着丁瑜逐渐均匀的呼吸声:“她睡了?”
后座的人瞧着丁瑜这幅样子,探了探鼻息:“睡了。”
祁啸望着窗外,眸色深沉。
——
丁瑜醒来时,正窝在沙发上打点滴。
深吸了口气,眸色无温的打量着环境。
色调单一,低调奢华,少了点人气,倒是祁啸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