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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妙一行人回到裴家的时候天色已晚,天空被染成橘红色的,如火烧般绚烂。

不过马车并未进城,而是去了郊外的一座宅子,马车刚刚停在了宅子的外面。

裴蓉:“你快些回去吧。”

沈妙疑惑的问了句:“我?”话音刚落就见驾车的人蹦了下去,对着马车行了个礼便马上跑开了。

裴蓉:“他算是这事的唯一幸存者了,事发时他外出了,后来家里出了事,家父趁着我们还能走时转移到了这。”

沈妙看着眼前的宅子,光是看着就觉得脊背发凉,沈妙这些天也没有洗澡,加上山下炎热,又出了不少汗,但站在这宅子前她竟觉得阴冷,一股不好的预感直冲脑门。

裴蓉知道沈妙在下面站着,有些不好意思下车,坐在车上好半晌也没动静,沈妙则没意识到裴蓉的窘迫,毕竟没什么比这座屋子更让她感兴趣的了。

这些天的奔波裴蓉也确实累了,而且由于车夫和沈妙在的缘故,裴蓉一直没下车,此刻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蜷缩了,骨头更是酥软,浑身的不适。

又坐了许久她听见沈妙问她:“裴蓉,我们这要怎么进去啊?我去敲门?”

裴蓉道:“沈妙,你先去敲门吧。”

这一趟上沈妙实在受不了沈姑娘这个称呼,就让裴蓉叫她名字,或者叫妙也行,反正不许叫沈姑娘,裴蓉本来极为不愿意的,她觉得这种称呼还是有些不尊重沈妙的意思,明明是来找她办事的,竟还直呼其名未免太不把沈妙当回事了,但是沈妙坚持,无奈之下裴蓉也就改口了,但是裴蓉也不允许沈妙叫她小姐,两人互不相让,最终都是改了口。

沈妙听着裴蓉的话,马上跑去开门。

沈妙一上去就拿出两只手“哐哐哐”的大力拍打着门,但始终没有人开门。

沈妙就开始大喊:“开门啊,你们小姐回来了!”

门也敲了,喊也喊了,别说有人来开门,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沈妙觉得有些不对劲,退后了两步,突然听见身后的马车里又穿出了动静,沈妙猛的回头,看见裴蓉那如蛇一般缠绕的头发正在慢慢伸出马车。

沈妙觉得头皮发麻,她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裴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这些头发有没有问题就有待考量了。

那团头发慢慢的聚拢成了几条如同触手般的东西,足有七八条,它们卯足了劲的在挥舞着,力道一下比一下大,起先也只是在马车上抽出几道裂口,后面直接可以抽断木头了。

拉车的马似乎也感到后面的可怖,一个劲的挣扎着,不知为何马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沈妙看着马匹的嘴一张一合,马蹄更是不住的往地上敲打着,但是沈妙没有听见任何声音,就连头发抽击马车的声音竟也逐渐消失。

沈妙抬手想去摸摸耳朵,刚触上耳垂,竟摸到一股粘稠的液体,她把手放在面前,才发现是自己的血。

沈妙觉得奇怪,没觉得疼啊,什么时候流下来的,此刻的粘稠说明流出来有一会了。

沈妙把手放下,看见那在马车中逐渐探出头的裴蓉,此刻的裴蓉已是看不清脸了,沈妙甚至看见了两个裴蓉在哪里互相商量着什么,然后又不知怎么的那东西整个的出来了,好像又不止一个。

沈妙觉得自己的手好重,头也是昏沉的。

沈妙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了,想后退来着的竟不知怎么跪了下来,她看着地上好像滴了几滴鲜红的液体,就抬手揉一下自己的眼睛。

结果眼睛没摸到倒是摸到了鼻子,又是一阵湿润的感觉,沈妙觉得自己大概流鼻涕了吧。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朵上面,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好像曾经也有过吧。

沈妙缓缓抬头看见了那东西从马车上下来,“触手”支撑着她的身体,沈妙看着眼前的景象逐渐变成红色的,有看着那东西在向自己移动,她好像要做些什么来保命的吧。

好像应该动起来吧。

好像应该……

应该……

是什么来着的……

沈妙的腰上被缠上了头发,她觉得自己好像飞起来了,接着是一阵的疼。

她被甩飞了出去,那些发丝把沈妙甩到了马车的方向,沈妙整个人重重的砸在了马车上,剧烈的疼痛感自背后传来。

沈妙的一时也终于回笼了,她大口的喘着气,看了眼面前的东西。

那东西就是最开始见到的裴蓉,

不过沈妙也不知道此刻该不该称呼她为“裴蓉”了,“裴蓉”的“腰”上缠绕着发丝。

不过裴蓉的身体已经分成两节了,沈妙也不确定那是不是腰。

裴蓉的上身与下身可以说是完全断开来了,腰肢的部分被缠上了厚厚的头发,裴蓉的四肢也被那细密又凌乱的发丝紧紧的缠绕着。

裴蓉身上的衣服竟是完全看不出以往的颜色,衣服上满是深的浅的血渍。

裴蓉的嘴上原本也是缠着头发的,最开始看的时候也只是松散的绕着,此刻却是直接那团头发竟是直接将裴蓉的嘴都勒出了血痕,皮肉绽了开来。

看着触目惊心。

被那些“触手”架起来的裴蓉足是有三四米高,沈妙咽了咽口水,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

裴蓉的五官也被缠的紧实,如果不快点裴蓉必死无疑,其实沈妙自己也完全不确认裴蓉现在到底是生是死。

现在的裴蓉已完全没了人的模样,如果她已经死了呢,亦或是以后都会以这副怪异的模样出现呢。

沈妙在纠结,纠结是杀了裴蓉还是烧了头发。

但是裴蓉这副模样也没有时间由着她来纠结了,她大喊着:“对不起啊!裴蓉!要是我把你杀了!”她顿了顿接着喊道:“你也别怪我!”

沈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闭上了眼,心中默念着师父教过的符文,她调整着自己的气息,运转体内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