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救我······我好痛苦······”目光一如往昔,怜爱包容。
“你才不是哥哥,刚刚那个才是!你是假的,把哥哥还给我!”
“你连哥哥都认不出来了吗?你忘了是谁带着你乞讨,你练舞累了给你带烧鸡吗?”
“你去死!不要模仿我哥,恶心!去死!”叶澜生理性的反胃,吐了几口酸水,如果不是有定身术,谢逸敢肯定,叶澜想抽人,脱鞋抽人的程度。
“小姑娘,我死了你哥就真的活不了了,三魂七魄只剩一魄,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我哥······”叶澜求助的看向谢逸,泪水也在泪眶不敢落下。
“噬天魔将,千年过去,你还是那么猖狂,你若有本事也不会被我困在云顶山三天三夜。”
闻言,噬天魔将的笑容彻底褪去,记忆中某个身形与眼前人高度重合。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不可能,不可能!”
三魂七魄塑诛天神魔大阵,千年早该身死魂散连轮回都入不了,怎么可能?
噬天魔将惊恐地看着眼前神色漠然的男人,第一次,他在魔王之外感受到无法预知的恐惧。
“多谢他,这么多年,总算让我等到你的真魂降临。”燕行开口。
墨雪剑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肃杀之气冲天,暗绿色的竖瞳赤红一片,禁纹环绕着他的周身,妖冶异常。
谢逸真想把这狗东西撕成碎片,祸害遗千年,古人诚不欺我。
飞身挡住他的视线,“燕与归,他我来杀,你别跟我抢。”
“好,一起。”
熟悉的铜铃声,不单单是鲸的残魂,所有入魔的叛军都有魂魄尚存,被镇魂铃牵引。
只有碎片,谢逸便以灵气和血气滋养镇魂铃,如今的铜铃古朴而庄严。
谢逸引魂,燕行灭魔,繁复的阵法铭文,冗长的道家心诀逐渐浮现。
二人仿佛只要一个眼神就知晓对方的心意,全程只有魔修骂骂咧咧以及求饶声。
“你们就算杀了我,吾王终将莅临人界,恶意不消,魔性永存,吾王永昌!”猖狂又恶毒的目光扫视着所有人,魔魂被燃烧殆尽,声音空谷传响。
鲸的唯一一魄,经过叶澜的同意,谢逸助他轮回转生,叶澜想拜入谢逸门下学道法,谢逸本想一口应下,不过燕行提议最好还是看缘分,谢逸当晚食素沐浴后特意掐指算了一卦,劝叶澜改投李泉门下,跟着他恐有血光之灾。
直到冬雪落下,俞城才解禁。
其间粮食不足,把城主府能卖的都卖了也不够,余乐问他爹又打下了巨额欠条。
俞城城主原本判的流放,但是他怕苦自戕了,也算是为他的妻儿留了一条活路。
所有外派弟子尽数归宗,唯有谢逸,留在人界。
谢逸自从开始接手朝廷之事就彻底将宗门之事放权给信得过的人,每日比上学还勤奋,还好燕行三头六臂高效率,不然折子能把他埋了。
“燕行,这群老东西就不能写点人话,请安折子不让写就写晚安折子刷脸,纯纯俸禄拿的太多了不干人事。”拿着朱砂笔狠狠打了一个×,下一封。
又是废话文学。
脑袋倒在桌面上,百无聊赖的打哈欠眼皮子耷拉。
身体骤然一轻,朱砂笔墨溅在燕行浅蓝的锦衣上,奏折上。
“出去玩雪,今日大雪,快到年关了。”
“我自己会走。”他又不是小孩,单手抱着。
修仙之人不畏寒冬,不过为了不生冻疮都裹得严严实实。
“院子里的梅花开了。”谢逸出声。
燕行视线刚转离他身上,谢逸下腰捡了雪球直接往他后颈打,“笨蛋,兵不厌诈!”
溜得贼快。
少年的笑声埋入雪地,乌亮的瞳孔闪烁着狡黠的光彩,燕行的眼底是抹不开的墨色,笑意绽放,手中凝着雪球朝着谢逸攻击,完全不需要弯腰就能全方位打他。
“你耍赖!不能用灵力!”谢逸揉了揉冰凉的脸蛋,御剑带飞的离他几十米远。
“兵不厌诈。”
“行,看今天谁先认输。”谢逸拖了外套围巾,两只手疯狂挖雪对准燕行使劲儿砸。
一个时辰后。
“噗······你要拿我堆雪人吗?”雪厚的走不动路。
“认输?”
“绝不!”
又过了半个时辰,谢逸真出不来了,依旧死犟。
燕行看他冻得双耳通红,叹了口气,将卡在雪地里的红衣宝宝逸捞了出来,“我没认输,阿······嚏。”
“我认输,手里那一撮雪放下吧,不冷吗?”
“哦。”谢逸尴尬的把雪球扔了,又打了个喷嚏。
“我好想感冒了。”
“······”
燕行浅笑,拉着他回房他又不肯。
“还有雪人没堆。”
“你去屋里看着我堆成了吧?”
“可我想自己堆。”他想堆燕行,胡萝卜鼻子的燕行。
燕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凑近他耳边低声轻语,谢逸瞳孔地震,机械的揉了揉耳朵,一拳擂他心口,羞愤欲死,“人言否?”
“所以赶紧去喝姜汤。”
这回不用劝,奔的只剩残影。
银装素裹的雪地,月光散落下,裹着红色围巾的雪人和长鼻子雪人依偎在寒冬,风霜与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