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肃穆的摄政王府热闹了起来。
绿树交织着红绸锦色,双喜字灯笼高挂门前,漫山遍野的桃色浮着绯红,每一棵桃树上红带飘飞,东苑小筑处处溢彩,帷幔在无风时静静垂落,像碧海之间的嫣红云团。
昨日烟消云散,冷寂空荡地摄政王府真正的有了人气。
连天空都晕染着绯红喜色。
谢逸却快要疯了。
“父王太伟大了,我应该傻一辈子。”
这特码的是人能干的完的活吗?
杀死皇帝。
“修要胡说。”
笔杆戳了戳他黑黢黢的脸,又拿起一本一目十行的批阅。
“啊······你这样显得我很废。”
话是这么说,笔都不拿一下,手指拈起一块糕点,另一手拖着底,一口咬下去谢逸满足的眯起眼,靠在后面的织锦软枕上。
“你也可以不做个废物。”
燕行轻笑,余光看向他,总有一种再给他几分钟他能入眠的错觉。
“我是不想批奏折吗?我是被气得心肝疼。”一个鲤鱼打挺从垫子上起来,把方才堆起来的一堆折子摊开一本一本点评那群老东西呈上来的废话。
“这个李侍郎,折子里说:奏请圣安并报江南雨水粮价,然后开始给我列流水账,他就列吧我扫一眼也就行了,结果他编都不编的正常点,一百八十文一斤,他家大米是银子做的还是闹饥荒?”
“是有点蠢。”
“你也觉得对吧,我跟你说他还洋洋洒洒在折子后面给我写了他是如何稳定物价帮助农民春耕的,我就纳闷,现在这桃花都要开尽了他那边才开始,怎么?他种的稻子可以少长一两个月?”
燕行接过折子细细看了一遍,用朱砂笔蘸墨写下,“漏税私吞,欺君,半月为期。”
谢逸是看着他写下的,顿时那口气就顺了,“一百八十文一斤,江南富庶佃户众多,他估计能赔的只剩个乌纱帽。”
“这样的蛀虫父王留着,自然有他的妙用,你看看这个。”
奏折上写着:微臣坚决不同意削减军费,王丞相朝堂所言,荒唐至极!臣提议开通海运充盈国库已解燃眉之急。
“削减军费第一步刮得不会是边关将士,必然是富庶的江浙属地,李侍郎虽然有些贪,但是还是有点墨水在肚子里,可以容忍范围内,让他蹦一会儿反而有利政策推进。”
谢逸更烦了,有种处理两只狗干架的无力感。
“干干干,明日黄昏母妃出嫁,我就算今晚不睡也得把这些妖魔鬼怪压下去。”
就是有点费命。
谢逸一口吞了没吃完的半块糕点,将混乱的桌面整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