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安尘听闻苦笑一声。
“是啊……”
“整个京城内外,能做到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半路灭口灭迹的力量不少,来路繁杂,看似天子脚下,实则这其中有着数不清的灯下黑。”
说话间,两人的酒菜上桌。
方大尹干脆利落的倒酒举杯,三杯下肚之后开始说起了不久前的事。
“不过尘哥你倒是有趣,大家静待目标,随时准备行动,你居然还偷闲走神!”
“确实分心罢了,近来梦魇着相难以安眠,身心俱疲呐。”
“原来如此。”
这个说法倒是也将方大尹对付了过去,毕竟亲眼所见,的确有这个可能。
“今日提醒及时,这才没出糗。”
“多谢。”
封安尘笑着敬了他一杯。
砰——
茶杯重重砸落,一声震响打破了气氛。
镇武司,议事厅,此刻代表整个镇武司高层的四道身影都聚在此处。
“大人,那群猎隼内卫欺人太甚。”
“咱们出城抓人,镇武司办差本就合乎法制,陛下授命,他们屡屡搅局不说,还仗着自己的监察之权胡作非为,简直岂有此理。”
花通满脸愤然,但此刻也只能坐在一旁发牢骚。
面色平静的中年男子双手背后,静静的看着眼前三位下属,除去花通之外,赵寅和白玉坪也同样心有怨气。
可惜了徐彪他们这些官兵的性命,接下来就成了真的风下浮萍,只在旦夕之间了。
若是在镇武司扣押则还有转机,也许不会牵连无辜,可被孙亢带走就彻底无望了。
猎隼内卫有自己的审讯处。
那可是极致的地狱,一般人甚至都不敢想象那里的风景,就是朝中官员大多心怀畏惧,无论官职高低都不想和那种地方扯上关系,据说那里比起刑部大狱更恐怖。
白玉坪把玩着手里的令牌。
“据说整个护送行动都是那位徐彪在打通关节,沟通放行,从始至终都没见到马车中的关键人物。”
“这个年轻都尉确实有几分实力,怕是一副绝对的硬骨头,纵然是死在那些内卫手中也不会吐露半个字。”
“唉,可惜了,又要死很多人。”
赵寅轻叹一声,然后看向了指挥使。
“大人,可否上禀陛下,拿回此事的调查权,不然这次怕是要错过大事。”
中年男子摇头,目光如炬,气息内敛。
“为君分忧本无错,但我等当需守规矩办差,有些事不可为之,僭越之行,更是不可。”
“大人!”
白玉坪还想开口,但是男子已经转身离去了,作为镇武司最高权位之人,指挥使可以随意中断任何关乎案情和本职的会议。
剩下三人只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虽然彼此心照不宣,但还是郁闷于白日的遭遇。
而今的局势已然明朗,并非是因为猎隼内卫的抢功行径,还有指挥使选择的原因。
不惹祸上身才是一种明智之选。
满朝文武都知道,刻意争权并非是明智之举,无论是镇武司能力出众,还是猎隼内卫本领高深,这些都不过是可以拨弄的棋子公器罢了……
只因在此之上,还有那身穿龙袍的至高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