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子！算了吧！”

“对呀，姜捕头都不管了，你又何必蹚这趟浑水呢！”

眼见吴小六想要拔刀，不少路人纷纷发声，甚至有两名和吴小六关系不错的街坊，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呵~捕快？父母官？”

陈剑南带着人逐渐远去：“去告诉姜昊，今日之事没完！”

......

“李老，小丫头怎么样了？”

屋内烛火摇曳，姜昊坐在床边，旁边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这位李老是镇上有名的医师，衙门中众兄弟平日里受了伤都是在他这里疗伤的。

这时小棋棋已经脱离危险，原本断裂的指骨已经上了药，用竹片重新正骨矫正。

“性命是无碍了，只是救治的时间稍晚了点，右手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看着穿上包的像个小粽子一般的女孩，李老眼神微微泛红，医者仁心，他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他们对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娃下这么重的手。

听了李老的话，姜昊一阵沉默，握拳的手上青筋暴起。

“放心吧，因为我，你受了这么大的罪，就算你受再重的伤，我也会照顾好你的。”

轻抚着小棋棋的额头，姜昊言语中充满温柔。

“头儿！”

这时，吴小六直接闯入医馆，原本还算青秀的脸，因为愤怒充满扭曲，双眼的血丝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他们都说你是收了钱，故意放走陈剑南的！”

看了看双肩之上的手，姜昊笑了笑，李老也看出来两人接下来有话要说，轻轻带起了门。

吴小六的声音有些颤抖，就想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告诉我啊！”

“小六啊，坐！”

姜昊轻轻拨开他的双手，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陈剑南走了吗？”

吴小六刚刚坐下，便听见姜昊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原来你真的想要放他走？”

蹭的一下站立起身，吴小六脸上充满失望：“开始他们说，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你真是这么想的！姜昊！我真是看错你了！”

“嗯！当然！”

哪知，对于吴小六的话，姜昊并没有否认，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下来：“若不放他走，我怎么杀他全家？”

“什么？”

吴小六眼神中充满不可置信，一度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青山苦陈家久矣。”

姜昊眼神冰冷：“十年前，辛知县还未上任，渭河决堤，陈家借助【粥铺】之善行，以重修县衙为由，与前任知县秘密勾结，大量兼并土地，害的数千人流离失所。

“八年前，陈剑南看上镇东刘氏，伙同家丁数十人，打死其丈夫，将其强占，害的刘氏不堪受辱，上吊自尽。

“三年前，陈升勾结马匪，抢夺林氏商行，害其货物丢失，林氏也因为这次危机，家道中落，不久后完全消失在青山城！事后，即使凤仙城出兵，平了山匪，但因陈升做的干净，并未受到牵连。”

昏暗的灯光之下，姜昊将陈家这些年所犯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说出，无形之间，屋中气温也在缓缓下降。

“可，头儿，这些案子要不是因为年代太久，证据遗失，要不就是因为根本就没有证据，你如何能对陈家出手？”

作为青山镇土生土长的人，姜昊说的这些，吴小六何尝不知道。

可若只是这样便直接对陈家出手，先不说陈家身后的金霞门，单单凤仙城这一关都过不了。

“小六啊！”

姜昊摇头失笑：“今天我就再教你一件事，办案才需要证据，铲除魔教余孽，只需要名单！”

“你是说，要栽......”

姜昊冰冷的声音响起，凭借多年办案经验，吴小六一瞬间便猜到了姜昊的想法，扭了扭头，见并无人偷听之后：“可头儿，这陈升和你一样都是炼体巅峰，你这样是不是有些鲁莽？”

“不会！”

姜昊摇头：“我曾与陈升有几面之缘，他老来得子，如今已五十有四，气血枯败，加上多年来的养尊处优，不足畏惧！”

“那知县那边？”

吴小六语气有些为难，他内心自然是希望直接铲除陈家，可是联想到辛知县那古板的性格，一时间有些拿不定注意。

“这事，早在凤仙城踏平马匪之时，我就隐晦的问过了。”

辛知县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性格有些古板，哪怕当时他也恨不得诛杀陈家，但苦于名不正，言不顺，一直没有同意姜昊私下下手。

“只要咱们下手足够快，出师有名，辛知县不但不会管，反而会主动配合。”

“那头儿，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做？”

吴小六听了姜昊的解释，只觉得浑身血气上涌，诛灭陈家，这可是他无数个日夜的梦想，如今一想到自己竟然能亲手实现这个梦想，整个人都忍不住兴奋起来。

“你回衙门召集兄弟，看看衙门卷宗，这次行动不论是陈家人，亦或是他们的家丁，侍女，但凡身上不干净的，一个都不放过。”

姜昊声音冰冷，看了看天色：“四更天时，人的警惕性最低，咱们那个时候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