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贵妃虽是圣上最宠爱的宠妃。
但她是个聪明人,虽是一介女流,却比她的两个哥哥要有远见的多。
她从不恃宠而骄。
从不做逾越自己本分的事情。
最起码在圣上看来就是这样。
这也正是她一直深受圣上宠爱的原因罢。
安乐侯夫人走后,金贵妃坐在镜子前望着自己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儿。
虽然她脸上的脂粉擦的极为均匀仔细,却也可以看出,她的眼角、脖颈处已有了明显的细纹。
宫中的女人最怕的就是容颜老去,娘家的靠山不硬……
这两个焦虑,如今金贵妃都有。
让金贵妃一时竟有些神情恍惚起来。
晚上圣上来她这里用晚膳,金贵妃亦有些心不在焉。
晚上侍寝时圣上瞧出了端倪,问她可是身上有些不大爽快?
她忙摇头。
圣上将她拥入怀中,唤着她的乳名,道:“慧儿,你心思单纯,心里藏不住事情,朕一眼就能瞧出你的心思。说罢,到底什么事情让你心不在焉的?”
金贵妃欲言又止。
圣上道:“说来听听罢,别一个人憋在心里。”
金贵妃这才开了口:“圣上,今日听家嫂说,元宵节长安街上出现了劫匪一事。”
圣上道:“是有这么一件事情。怎么了?”
金贵妃道:“那晚婷玉也去了长安街看花灯,那被劫匪劫走的姑娘当中有一个就是婷玉。”
圣上吃惊道:“那晚被劫的有婷玉?朕怎么从未听安乐侯说起过。”
金贵妃道:“家兄怕我担心,而且婷玉那晚只是受到了点惊吓,并未受伤,所以就未跟我说起。
今日家嫂来,无意中说起婷玉自那晚受到了惊吓之后便病着了,至今还未好妥,我才知晓了此事。”
圣上点头,道:“婷玉一直待在深闺,自是见不得那些凶神恶煞的劫匪,受到惊吓也是有的。只是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久,婷玉还未好么?”
金贵妃面露愁容,点头道:“正是。听家嫂说,请了那么些太医回去给她医治,苦药不知道吃了多少,竟未见一点儿效果。
婷玉是我自小看着长大,我在未进宫之前,这孩子日日伴在我跟前……听家嫂说她病成这样,我自是心里难受,皇上请莫怪罪……”
圣上沉吟了一下,道:“那日在长安街从劫匪手中救下人质的是安宁侯。可惜此人已经有了婚约,若不然朕下道谕旨给婷玉赐了婚,倒也是段佳缘。”
金贵妃迟疑了一下,道:“皇上说的是,安宁侯救了婷玉,婷玉正值豆蔻年华,这样的年纪最是想的多,只怕这病……也与他有一些关系……”
圣上瞅了一眼金贵妃,她的心思,顿时心中了然。
他很疑惑,一向做事极为得体、稳妥的金贵妃,今儿怎么会说出这等话出来?
她竟然在暗示他这个皇上,安宁侯救了她侄女儿,她侄女儿看上安宁侯了。
并且为他生了病。
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孩子,纵然她有这样的心思、想法,作为她的父母长辈,都应该及时教导、劝慰才是。
怎么着也不会将这件事情往外说。
金贵妃居然这样堂而皇之的跟他说了。
圣上顿时警觉起来。
突然意识到,他这些年喜爱金贵妃,对她的宠爱有点过了。
让她竟有些失了分寸起来。
因而心中不悦起来,推脱还有奏折未批阅完,起身又回了养心殿。
金贵妃心中一惊,亦是醒悟过来。